碧盟和凌傲趁着月色赶会到南苑机场——东北航空大队在北平的驻地。
队伍还未收到命令,整装待命,处于战备状态。碧盟吩咐驻扎在北平南苑机场的飞机立刻例行检查,时刻准备战斗,又给代理东北军司令的胡飞虎老帅打了个电话请示,胡飞虎只是说让空军待命,暂时没指示。
碧盟又请示问,用不用派两架侦查机去航拍些敌情资料,看看对方的军事部署虚实。胡飞虎这才一口同意。
布置过任务,凌傲同碧盟坐在营房瓦房的房顶,凌傲吹着口琴,很多空军的飞行员都喜爱揣一只口琴,闲时解闷也适合随身携带。
“Jacky,别吹了,烦死人!”碧盟没有耐心的说:“再吹我给你摔了!”
“你少来,你平时拉那个吱吱呀呀的小提琴,我都没烦你。害相思愁烦拿我出气。”凌傲嘟囔一句,继续吹着口琴。
碧盟一把抢过凌傲的口琴,做出一个要掷出的姿势吓唬凌傲,凌傲一把抓住他的腕子怒道:“再闹我可跟你翻脸了!”
“潘有田这一造反,反得诡异呀。他的军队孤立无援,凭什么去‘蛇吞象’打东北军?”
凌傲看了看碧盟,也是彷徨的说:“我一路上也在寻思这个,该不是真如表哥说的,有人在支持潘有田作怪?”
正在挠头,庭院里一位勤务兵在向他们喊:“梁队长,门口有人找,说是队长的亲人。”
“谁呀?”凌傲打趣的问:“该不是美人心有灵犀,赶来月夜长亭送别了?”
碧盟起身捏了凌傲的脖子就做出个把他推下房顶的姿势,二人打闹着,碧盟翻到一堵矮墙上跳下去。
碧盟一路小跑来到大队接待室里,父亲冯暮非一身长衫马褂背了手在四下看。
“爸爸,您怎么来了?”碧盟十分惊愕,冯暮非笑了说:“盟儿,你这一走,你妈妈心裏不踏实,让我一定给送些日用的东西来。我一再说她,这是打仗,又不是去旅行,可你知道,这妇人吗,就是啰嗦。”
边说边将一包裹的东西递给碧盟说:“这是些防寒的衣物,轻薄防寒,是从国外带回来的。还有这篮子果子,是你妈妈留给你路上吃。”
一个小竹篮里放着五颜六色新鲜的果子,碧盟捧过来说了声“替碧盟谢谢妈妈!”
冯暮非上下端详着碧盟,草绿色的军装衬衫掖在一条空军军常服的长裤里,腰上系了条皮带,显得整个人利落飒爽。冯暮非摸摸碧盟的头,拍拍他的肩说:“盟儿,自己留心,保重,爸爸妈妈时刻惦记着你,你娘在天之灵也守护着你。”
提到了亲娘,碧盟一阵黯然,又堆出笑说:“爸爸,夜深了,您请回吧,碧盟会留个小心。”
“好,你先回去,爸爸看着你先回营房。”冯暮非说,不肯离开。
碧盟忽然觉得冯暮非很缠人,又不好拒绝,如果这么拉扯下去,怕谁也走不了。
碧盟跑步回营房,怕出几步,终于忍不住回头,却看见冯暮非立在大门口,一动不动的在望着他远去。
碧盟缓下步子,犹豫一下又跑了几步故意转进营房间的夹道,靠在墙边缓缓神,又偷偷的从墙边向营门口望,冯暮非的车还停在那里。
碧盟心裏一阵酸楚,怀里抱着的包裹显得暖意融融。脚下如挂千钧重物,碧盟回到同凌傲分手时的房顶,目送着冯暮非孑然的身影一步一回头的走向了小轿车,那车的大灯照亮了路面,停在原地不动,久久的才离去。
凌傲凑过来坐在碧盟脚下的房梁上问:“怎么,没等来媳妇,把老爷子给招惹来了?”
接过碧盟手中的包裹和果篮打开一看,凌傲笑得腰疼道:“我说Eddie,你呀,这也值得了。要说冯~~你老子厉害些,但是对你还真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