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盟必须这么做,他别无选择,他不知道露露为什么这么做,她为什么要编这个弥天大谎。他也不能让斯蒂尔这家伙在出去胡言乱语,索性就让这个斯蒂尔伏法。
碧盟回到家中,在空荡荡的屋里徘徊,他不由自主的翻开露露的抽屉,箱子,想寻找出些答案。
露露这是为什么?她要装成被人刺杀,然后宁可去做手术割阑尾,去扮演一个垂死的病人,来同他生离死别。那这一切的结果呢?起码表哥一家接受了她这个未来的表弟媳。
碧盟翻开露露的相册,发黄的小相册里有着枫儿小弟的照片,可爱的对他笑。
他还记得露露,在芝加哥那些肮脏的下水沟里,他拉了露露的手在奔跑,在躲避那些丑陋凶悍的黑人。
他记得他洗净脸,然后去餐馆里拉小提琴,挣来的一块儿面包,他用餐巾纸包了又包,飞跑回家给露露吃。
露露也舍不得吃,这时候露露会掰下一块面包,然后分成两半,一半塞进他的嘴裏,一半自己吃。
就这样,一块儿面包会是他们两个的美味,有了上餐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下餐的美味。
而如今,露露到底是为了什么?真是婚姻令人疯狂吗?
一个黄色锦缎的小首饰盒子里,是一块儿灰色圆滑的石头。
那是露露十六岁生日时,碧盟没有钱给她买礼物,只有去河滩捡来这块儿可爱的圆石头。露露当时很知足的样子,兴奋得两眼闪了泪花抱了他亲吻。而在他过十六岁生日时,露露却剪去了一头的长发,像小说里那个痴情的女孩子一样,为他买了块儿手表。
碧盟打开露露的钢琴,还记得他在教堂去听露露练琴,然后他偶尔会拉起小提琴为露露伴奏。
命运是那么捉弄人,他们这些虫鼠般的小人物,还有一天会登堂入室。
脚步声走来,碧盟抬起头,是父亲冯暮非。
“真打算一辈子不回家了?”父亲板起脸说,将一个食盒放在桌上。
碧盟站起身说:“有事。”
“父亲是认了天赐,因为他毕竟是父亲骨血,冯家的儿子。可是盟儿,你永远是爸爸最引以为豪的儿子,不会因为天赐的归来,父亲对你的爱减少半分。”
碧盟望着冯暮非,他想说,您老不觉得您这奢侈的爱来得太迟了吗?
但一想,何苦?于是说:“碧盟不是孩子了,总要成家。小狮子长大了,也要离开父母,不是吗?”
冯暮非拉过碧盟,在灯下审视说:“不是小狮子,是一只雄鹰。冯家的大鹏鸟!”
送走冯暮非,碧盟给凌傲打了个电话,凌傲已经回到了云城去准备月底姑母的寿诞,请假不在军中。
本来想打探一下露露的消息,也无处打探。
碧盟想问露露,又不敢问露露,他越想越诡异,怎么会有这种事,难道,是斯蒂尔在扯谎?
碧盟打电话到云城找小九凌傲,凌傲接起电话声音哽咽。
“Jacky,你怎么了?哭了?”碧盟奇怪的问。
凌傲努力止住哽咽说:“没什么,有事吗?”
“和姐姐抢吃的打架了?”碧盟问,他知道凌傲有个如花似玉的姐姐。
凌傲这才破涕为笑说:“啐!没正形。我要晚些天回去,这些天长江发大水,来东北开荒屯垦的难民都集中了洮南那边,我们在那边训练,如果可以,你过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