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搏一生,毁于一旦,死不瞑目!
江怀这辈子,毁在了亲儿子和亲孙女的愚蠢之中!
江怀死了,江子荣却没有感到悲痛。他呆愣的看着漫天的红,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
昏迷中的江雪柔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那个一向高大的父亲跪在安亦晴面前,磕头痛哭。她眼神空洞的看着那个陌生的父亲,手,缓缓动了。
噗——匕首刺入心脏的声音。被折磨了那么久,终于可以解脱了。江家完了,她也完了。活着,也只是无尽的屈辱!
安亦晴转过头,冷眼看着面目扭曲的江雪柔。她早就看到这女人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却没有打算阻拦。小黑差点儿丧命,这一切总要用血和命去偿还。
“把江雪柔和江怀抬出去,埋了。”
一场博弈,在这一夜之间,尘埃落定。
当太阳再一次从东方升起,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没有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也没有人知道有多少条鲜活的生命含恨而去。大家唯一知道的就是,江家完了。江怀死了,江雪柔死了,江子荣,疯了。
红星会正式归入三风会,解萧然有令,降者不杀。
从今天开始,三风会再一次雄起,重新夺取港市霸主的龙头地位!风光了几十年的江家,灰飞烟灭。
至于江家的那些白道产业去了哪里?这在大家心中,都是个迷。
江家灭亡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被传得风风火火的华夏堂,也终于开业了。
周六,风和日丽,一片生机勃勃。
与养生宫隔了一条街的那栋废弃大楼,早已经变成了充满古朴气息的华夏堂。
华夏堂一共分为上下两层,占地面积非常大。其中,前院一楼分为来年两个区域,一区用来抓药、挂号。二区用来看诊。至于二楼,则是用来进行针灸治疗以及手术。
华夏堂的后院,是学堂与住院部。药门学堂专门用来吸纳优秀的医学人才,由药门众弟子亲手教授。
这几个月时间,华夏堂在内地一共开设了三家分支机构,港市是第四家。按照叶成弘的意思,东西贵精不贵多。药门弟子精力悠闲,负责四家机构已经是极限。如果再多开几家,质量不好不说,还会妨碍到弟子们修炼。
总之,华夏堂的宗旨永远都是:治病救人、弘扬中医。能救几个是几个,能弘扬多少是多少。一切,努力就好。
上午八点多,距离华夏堂开业仪式还有四十多分钟,门前却早已经站满了人。
有的是想来问诊的,有的是媒体记者,有的是看热闹的。
许多辆豪车小心翼翼的从人群中穿过,停在了华夏堂门外的停车场中。所有嘉宾都徒步而行,带着礼物和笑容走进华夏堂的前门。即便他们地位再高,却也不敢在今天这个地方叫嚣。
叶成弘在二十年前早就是让许多人闻风丧胆的人物,虽然年轻人对他没什么概念,但是家族中的老一辈却都对他敬畏有加。所以,在长辈的耳提面命之下,即便再飞扬跋扈的二代们,也不敢来华夏堂龇毛。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安亦晴。、
安亦晴现在在港市的名声不能再响亮了,前段时间的江家事件,虽然她没有亲口承认。但是在那之后,三风会亲自宣布安亦晴尊为客卿长老、地位等同于三风会帮主,享有一切特权。
这消息一出来,顿时惊吓了一片。然后,大家迅速回过味儿来,心中都有了计较。
所以,现在在港市,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得罪这个一夜之间将江家和红星会全都灭掉的少女。她不仅是神医,还是一名杀神。
总之,在安亦晴和叶成弘的双重震慑下,华夏堂的迎宾区气氛融洽,不管熟不熟,都带上一副笑脸。
就在这时,华夏堂门口忽然出现躁动。众人抬眼望去,嗬!连特首都来了!
孙培英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短袖唐装,拄着拐杖炯炯有神,丝毫看不出之前是个将死之人。在他的身后,跟着妻子以及孙娆一家。还有一个人,冯建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前堂。正在招待嘉宾的安亦晴抬眼一看,露出了笑容。
“孙伯父,孙伯母,娆姐,姐夫。咦?冯处长怎么跟伯父一起来的?”
冯建祥呵呵一笑,“在停车场碰到的。那个,安小姐……叶、叶先生呢?”他显得有些紧张,不安的四处寻找,手心里全是汗。
“师父在内堂等着伯父和冯处长呢,几位随我进来吧。”安亦晴眉眼弯弯。
孙培英一听,顿时开心的笑了,“这老头子,几十年没见,也不知道出来迎接我!”
“师父说了,出来迎接的是客人,坐着等您进门,那才是把您当成自己人。”安亦晴抿嘴偷笑,“孙伯父,师父早就猜到您会这么说了,看来他还真了解你。”
“哼,这老家伙就会耍嘴皮子,一会儿我得损损他。”
一边说着,众人走进内堂。刚跨进内堂的门,外面的喧嚣声便消失了。孙培英刚要感叹这房子设计的精妙,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内堂的院中,一位身着蓝色短衫长裤的老人双手负立,正含笑望着他。
“小英子,几十年不见,怎么?不认识我了?”
小英子……安亦晴和孙娆听到这个称呼,嘴角齐齐一抽。
“你小子……”孙培英眼圈发红,大步走到叶成弘面前,一拳锤在他的肩上,“还跟以前一样欠扁!”
说着,长臂一伸,两位几十年不见的老友喜极而泣,义气相拥。
“二十多年了,都老了!你这家伙眨眼间从公子哥变成港市特首,连孙女都这么大了!”叶成弘看了看被孙娆牵着的小琳,笑着感叹。
“可不是吗?都老了!”孙培英一阵唏嘘,一声长叹,“不过,你的相貌倒是没怎么变。哎!老的只有我一个人啊!”
“生老病死,人生规律。你会老,我也会老。看开就好。”叶成弘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身体刚好,不宜忧思。”
孙培英也是一时感慨,他是个心胸豁达的人,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这时,一个小心翼翼中带着激动的声音在一旁传来,“叶、叶老……”
冯建祥一直不敢上前,此时见孙培英和叶成弘寒暄结束,才敢插话。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叶成弘,面露激动和感激。
“我记得你,你就是当年那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那时候你在山崖下面,浑身是血,我当时从那儿经过,还被吓了好大一跳。没想到几十年后你也当上警务处处长了,好小子!”叶成弘欣慰的拍了拍冯建祥的肩膀。
这可把冯建祥给激动坏了,在他心里,如果不是叶成弘,他早就没命了,哪还有今天的荣光。
“叶、叶老,我一直想跟您亲口说声谢谢。谢谢您那时救了我,谢谢!”在警方一直被称为硬汉的冯建祥眼圈发红,说话都带着抖音,“要不是您,我、我……谢谢叶老!”说着,九十度恭恭敬敬的向叶成弘行了个大礼!
叶成弘笑呵呵的把他扶起来,“能遇到就是缘分,当年我帮了你,现在你帮了我徒弟,算是扯平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冯建祥可不这么认为。他顶多在一些小事上给安亦晴扫清了障碍,哪里能跟救命之恩相比。
总之,在他的心里,叶成弘简直就像他的第二个父亲一般,不管他认不认。
“掌门师叔,时间到了。”
一身白色休闲西装的聂远走进来,跟诸位打了个招呼,对叶成弘说道。
叶成弘看了下时间,冲孙培英和冯建祥挥了挥手“走吧,先出去。一会儿再聊。”
此时,前堂的嘉宾区已经坐满了人。政府高官、豪门世家以及曾经受过叶成弘恩惠的人,全部到场。当叶成弘走出来时,瞬间一片骚动。
孙培英和冯建祥等人落座,叶成弘则在安亦晴的陪同下走上台。
“欢迎大家前来参加华夏堂的开业仪式,本人药门门主叶成弘。”
台下掌声雷动,待众人安静下来,叶成弘开始了精彩而简短的致辞。紧接着,港市华夏堂分机构的负责人上台致辞,然后是药门的几位负责华夏堂医院以及学堂工作的弟子。
和叶成弘以及药门的风格一样,开业仪式低调而精简。待该说的都说完之后,华夏堂的港市负责人开始向大家介绍华夏堂的经营模式以及问诊方式。
这,正是大家最期待,也最想知道的。
华夏堂的规矩有三:一心向善、一视同仁、一诺千金。华夏堂全体成员,必须心善却不软弱;对待病人没有高低贫富之分,一视同仁;说出的话要兑现承诺,能治就是能治,不能治必须实话实说。
这三条规则,看似只是针对华夏堂内部,其实也是给前来问诊求学的人敲响警钟。意思是,我们华夏堂会善待每一位客人,但是绝对不会毫无原则;我们华夏堂眼中只有病人,没有富贵贫贱之分,所以你们也别在这里耀武扬威,彰显自己的地位;我们华夏堂能治就是能治,不能治就是不能治,我们是人,不是神。所以你们不要认为来了华夏堂,就能起死回生,治不好就大放厥词。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原本想凭着自己的权势得到特权的人,纷纷打消了这份心思。
不说别的,就凭安亦晴的手段,他们也不敢瞎折腾。
开业仪式非常成功,结束之后,叶成弘带着冯建祥与孙培英一家去了内堂,一边吃饭一边畅谈。
前院中,华夏堂门诊已经开始接受问诊。病人们坐在大厅的候诊室中,低声交谈。
叫号器中柔和的女声响起,二号诊室内的病人满脸欣喜的走出来,下面的那位病人缓缓走了进去。
诊室内,安亦晴的六师兄杨毅礼貌的打了声招呼,示意对方坐下。
“身体哪里不舒服?”
病人垂着头,不说话。
杨毅疑惑挑眉,抬头看向对面的病人。那人的头上带着一顶大大的鸭舌帽,将脸全部遮住。杨毅皱了皱眉,只觉得这人的行为和气息都有些怪异。
“是嗓子不舒服吗?不方便说话吗?”他一边温和的问,一边低头从抽屉中拿出一只笔和一摞白纸。同时,也按下桌下的黑色按钮。
“如果嗓子不舒服的话,可以用笔写出来。我需要了解一下你的大致情况。”
病人沉默了半天,缓缓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毒”字。
“毒?”杨毅心中一凛,却面上不显,装作一副疑惑的样子,“这位先生,你是食物中毒吗?还是什么?”
那男人再次动笔,缓缓写出一个横。杨毅眼神微沉,看着正准备写第二笔的那只手,忽然,诊室的门被敲响了。
“抱歉,”杨毅心中松了口气,大声喊道,“请进。”
门被推开,身着白大褂的安亦晴走了进来。
“六师兄,师父喊你过去,我替你看病。”
“好,师妹你……”小心。杨毅无声的说了一句,担忧的离开诊室。
安静的诊室中,安亦晴随意的坐在椅子上,面露微笑的看了看病人。
“这位先生看起来很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不待那人开口,她低头看向那张白纸,柳眉一挑,“毒?毒什么?”
病人的喉咙微微动了动,安亦晴注意到这点,轻声一笑。
“这位病人,以我多年从医经验看来,你得的不是一般的病,而是一种名为——杀人的怪病。毒医门的大护法,别来无恙啊。”
话音刚落,那人大掌猛地拍向安亦晴,身子迅速后退到诊室门口。
安亦晴冷笑一声,脚尖一点,躲开那人的掌风,同时欺身上前。
男人没想到安亦晴的速度这么快,他心中一惊,转身就要拉开诊室的门。谁知杨毅早在离开之时,就收到安亦晴的暗示,将门无声无息的上了锁。
“进了药门的地盘还想跑?!”安亦晴娇笑一声,一把抓住那男人的后衣领。同时另一只手迅速落针,扎在他的脖子上。
男人心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便失去了直觉。
昏迷前的最后那一刻,他唯一的念头——这少女好强!
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安亦晴打开诊室后门,粗暴的将他拖到内堂。紧接着,六师兄重新上岗,而安亦晴则去了大堂,扫了一眼前来问诊的病人。
还好,没有可疑人物。
水眸眯了眯,安亦晴的笑容中泛着冷意。徐海想在华夏堂开业的时候砸场子,可他貌似估错了她的实力。
这事儿不怪徐海,当初在医学交流大赛上,安亦晴和他交手时还是半神中期。谁知道去了一趟江省,和教廷的人打了一圈,回来绕身一变变成了半神巅峰。这么变态的进阶速度,徐海怎么可能想得到?
那大护法本就是半神中期的强者,用来对付医学交流大赛时的安亦晴,绰绰有余。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都没想到安亦晴进步的如此变态,不仅没砸成场子,还把人搭了进去。
一下午,安亦晴都坐在大堂中四处观望。直到华夏堂闭馆,孙培英和冯建祥离开,她才将这件事情汇报给叶成弘。
叶成弘一听,顿时大怒,坚持要在港市多呆一段时间。
安亦晴哪里肯答应他的要求,京都药门还有一大堆事需要叶成弘去处理,更何况港市还有她在,能出得了什么岔子。
可是,叶成弘却铁了心要将毒医门埋在港市的人揪出来才肯放心。安亦晴没办法,眼睛一转,想出一个好主意。
“师父,我有办法把毒医门的人引出来。”她踢了踢躺在脚下的大护法,“把他挂出去,等着那些人自己来上钩。”
“办法倒是可以,不过那些人能上当吗?”叶成弘担心,毒医门的人本就阴险狡诈,万一抛弃同门不管不顾,那岂不是白费了?
“放心吧,这大护法在毒医门有头有脸,又是港市的负责人。他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些人也吃不了兜着走。”安亦晴狡黠一笑,无奈的看了叶成弘一眼,“师父您就爱操心,六师兄他们几个的实力虽然不如我,但是在药门也是佼佼者。那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儿?”
“你这丫头!我不是担心你们这些孩子吗?!”叶成弘眼睛一瞪,横了安亦晴一眼,“臭丫头翅膀硬了嫌师父烦了是不是?当初是谁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的?!”
安亦晴揉了揉眉心,白眼一番,“师父,合着我小时候光拉屎撒尿,没做别的了?您能不能说我两句好话?……”
叶成弘瞪了瞪眼,哼唧两声,傲娇的撇过脑袋。这徒弟,一点儿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当天晚上,安亦晴住在华夏堂。半夜十分,趁着路上漆黑一片,她将那个大护法挂到了门外面。从远处看,好似打更人睡着的模样,唯有那些在暗处监视的人知晓,大护法被人被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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