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恐怕不行。上边的烟囱已经封了。”老管家有些为难的顿了顿,“屋子里已经铺设了地暖,冬天不会冷。”
佳南“哦”了一声。
“您想要用的话,我马上请人来,重新开启应该不难。”老管家沉静的说,“先生希望您在这裏住得舒适,有什么要求,许小姐不用客气,请一一提出来。”
佳南轻松地摆摆手:“不用,我随口问问的。谁知道我会住多久呢?”
管家抬头看了他一眼,惊讶之色一现而过,随即恢复如常。
三楼有一个极大的露台,房间却不多,左手的第一个紧紧闭着门,佳南走过的时候,脚步顿了顿:“这裏是?”
“许小姐,抱歉,这个房间是太太生前住的。先生吩咐过,不能随便进去。”
“好,我知道了。”佳南浅浅笑了笑,“谢谢你。”
直到深夜,卧房的门轻轻被推开,陈绥宁走进来,站在榻边,低头望着佳南。即便睡着,她的眉心依然蹙着,他忍不住俯身,指尖抚上她的脸颊。
佳南眠浅,一下子便被惊醒,坐了起来,似乎心有余悸:“你干什么?”
陈绥宁伸手将灯打开了,坐在她身边,低声笑了笑:“怎么不去床上睡?”
佳南慢慢清醒过来,闻到淡淡的一股酒味,皱眉,有些嫌弃的避开了:“你喝酒了?”
他却不容她抗拒一般靠过来,将她揽进怀里,嗯了一声。
“走开,我酒精过敏。”佳南挣了挣,抵在他胸口的手用力推了推。
“小囡,力气变大了。”陈绥宁的手环绕过去,佳南身上原本严严实实的睡衣便被褪下了一半,他的薄唇向来有些凉,此刻却带着炙热的温度,印在她肩胛上,身体亦顺势压了下去。
佳南想要出声,他的脸微微一侧,直接而精准的堵住了她所有的声音。他的吻技素来极好,此刻察觉到她的勉强,便顿了顿,支起身子,声音有些喑哑:“佳南……”
他的气息无处不在,手也很不规矩的滑到她的胸口,佳南明白他的欲望,并没有反抗,反而将身子放松下来,冷冷的说:“医生说过的话你忘了么?”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他的眼神一直有些迷离,又似是,此刻却忽然惊醒过来了,眸色清亮且警醒。
他什么都没说,依旧将她圈在怀里,双唇在颊上缓缓滑过,最后落在她眉心。
温热的气息将发丝吹得忽起忽落,佳南屏住呼吸,一直等到……他最终离开她,起身去了浴室。她有些不自觉地拿手指抚着他吻过的那一处肌肤……那里,是带着一丝丝的眷恋么?
陈绥宁头发湿漉漉的从浴室出来,似乎已经完全清醒过来,随意拿毛巾擦了擦,一边问:“今天和沈容谈得怎么样?”
“嗯,很顺利。”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已经满足了你的要求?”他一把抽走她手中的杂志,在她身边坐下,眸色深邃。
其实自从那一日之后,陈绥宁从未与他提起过结婚的话题,他不提,她自然乐得轻松——然而此刻,似乎避不开了。
他在她身边躺下,伸手揽过她,却不防佳南安安静静的望向自己:“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恨许家?”
良久,他的声音慢慢的说:“许佳南,沈容给你看那份清单的时候,你有没有惊讶,原来许家家底这么殷厚。”
佳南淡淡挑起眉梢:“我对那一串数字不敏感。有什么话,你还是直说吧。”
“在我正式接手OME之前的那段过渡期,集团很多决策都是我父亲病中指示给许彦海的。”陈绥宁的声音冰凉,不带丝毫情感,“很凑巧,你们许家的家底,一大半就是在那半年里攒起来的。”
佳南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手脚冰凉,“所以,从最开始……我们在一起,你就恨我爸爸,你就在等那一天?”
他深深看她一眼,那一瞬间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可最终却只抿了抿唇角:“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好,陈绥宁,过去的事你不想提。”她静静地说,手指有些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那你现在又是何必呢?这么大手笔的回购,就不心疼了?不觉得是便宜了许家?”
他的唇抿得如同刀锋一般锐利,却不解释,只说:“我只要一个结果。”
“结果就是,陈绥宁,我不相信。”她冷冷推开他,“你在骗我。为什么不愿意说?”
打断这场陷入僵局的对话的,是急促的电话铃声,佳南接起来,是医院打来的。
“许小姐吗?你父亲醒了。”
声音在黑夜中异常清晰,佳南唰地坐起来,似是难以置信,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佳南匆忙套上大衣的时候,陈绥宁已经站在房门边,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我送你去医院。”他顿了顿,又似乎有些倦漠,“你实在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