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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佳南翻了个身,却压到了身边人的手臂,她吓了一跳,翻身坐起来打开了灯。

时间显示的时间已近中午,陈绥宁还未起床离开——这对于一个自律到近乎像是闹钟的人来说,真有些不可思议。

佳南伸手推推他:“今天不上班么?”

他的半张脸埋在厚实的枕头里,侧脸望去,英俊的眉宇间满是困倦,却不拨开她的手,低低的说:“嗯。”

这样的陈绥宁太过少见,佳南忍不住俯身,笑:“你不是说上午有会么?”

他有些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将她一道拉住躺下了,低声说:“别闹,再陪我睡一会儿。”

这次躺下来,才察觉出他的身体有些滚烫,伸手在他额上探了探,佳南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在发烧?”

他将她不安分的手抓住了,声音有些低哑:“多睡一会儿就好了。”

佳南陪着他躺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起来了,叹气说:“不行,我去叫医生。”

他倒也没再拦着她,一个人躺了一会儿,直到佳南回到房间,将窗帘拉开,又将一杯水递给他,柔声说:“喝完再睡,医生一会儿就来了。”

他就着她的手将水喝完了,却不肯放开她,修长的手指抚着她手上的戒指,慢慢的说:“婚礼想要什么样子的?”

佳南身子微微一僵,长睫微垂,良久才说:“你决定就好了。”

“日期呢?”他仿佛没有看见此刻她的踌躇,“是赶在过年前,还是过年后?”

“仪式而已,随便吧。”佳南抿唇笑了笑,“等你处理完公司的事。”

他抬眸,眼神有些深,亦有些黑,似乎想说什么,门外医生开始敲门,他便抿唇不言。

测了测温度,又简单的检查了下,医生便笑着说:“没什么大事,陈先生这几天太累了。多喝水,多休息,再吃些药就好了。”

医生走后,林管家送了些粥上来,陈绥宁吃完,却不愿意吃药,只靠在床边说:“我喝水就好。”

佳南便有些着急:“你发烧呢!不吃药退不下去。”

他却看着她微急的模样,浅浅笑着,只是不肯吃药。

“随你。”佳南终于放弃,重新递了温开水给他,“把水喝了,今天还要去公司么?”

他伸手拍了拍床边的位置:“你陪我么?”

佳南不置可否的抿了抿唇,陈绥宁放在床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便笑了笑:“你先接电话吧。”

他拿起来,看了看号码,下意识的看了佳南一眼,顿了顿,才摁下通话键。

佳南默不作声的站起来,走去浴室,却听到清晰柔媚的一道女声,说了一个“喂”字。陈绥宁的声音有意的压低了,应答得也十分简单。

佳南的脚步却滞了滞,那一瞬间不知想起了什么,莫名的有些心慌意乱起来。仿佛为了抚平这一刻的不知所措,她重重的将门关上了。

等到她从浴室出来,陈绥宁已经起床,随手在衣橱中拿了套衣服,似乎正准备换上外出。

佳南轻轻倚在墙上,亦不去阻拦他,只是看着他穿上深海蓝色的衬衣,背影挺隽。

他慢慢的整理好衣物,回头看她一眼,笑了笑:“我有事出去一下,晚饭不用等我。”

明净的光线落在这个男人俊美的侧脸上,有那么片刻,佳南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

她几步走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慢慢的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他本就生病,体温有些高,轻易的叫她感受到了热度,佳南便抱得愈发紧一些,低低的说:“你去哪里?”

陈绥宁任她抱着,只是微笑不言。

她的手指触到他的衬衣衣扣,试探性的动了动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陈绥宁将她拖到身前,语气有几分无奈:“乖,我马上回来,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言语间似乎已经妥协,可佳南只是将头偏向一侧,倔强的不再开口说话。

他低低叹了口气,拿指尖挑高她的下颌,含着笑意说:“到底怎么了?”

他明知她说不出口,却故意拿话堵她,佳南终于将手放开了,看着他穿上西服外套,她终于用极轻的声音说:“你一定要去?”

他在门口站定,目光深邃,仿佛是隐隐期待什么。

佳南迎着他的目光,眸色的温度渐渐转凉,终于还是转过身不再看他。

……她到底始终都不愿说出一句,更直接的,“你别去”。陈绥宁唇边带着淡淡的苦涩,忽然想到,假若她说了这句话,自己该怎么应答呢?

或许真的会不顾一切罢……可他强抑住内心沉沉的失落,知道那一天永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