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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南笑了笑,低低的说:“如果那天晚上我听你的话,去了国外,他们也不会找到津津。”

沈容沉默了一会儿:“找到了津津,我们就离开这裏。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他这裏。绑匪有了消息,还是会联系他。”佳南疲倦的说。

沈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挂了电话。

情绪上的剧烈波动让佳南觉得极度疲倦,她靠在沙发上,沉沉闭上眼睛,视线的尽头是一片黑暗。或许是精神上的自我保护,她最终还是毫无知觉的睡过去了。陈绥宁开门进来,替她盖上了一条毛毯,轻轻掖好。一时之间,却没有将手收回,一点点的,触到她的脸颊。

她脸部的轮廓,同几年前一样柔美,触手温软,或许是因为当了母亲的缘故,更加的温和。

陈绥宁坐在她身边,同她一样,慢慢闭上了眼睛,心底似乎也有一个声音,脆弱的,茫然的,在过去的那些年月里,他一直选择无视它们,可是在这个雨夜,他爱的女人就在身边,他们一起担心女儿的下落一一他知道自己远没有外表那样镇定。

“先生,许小姐在发烧……”老管家放轻了脚步,有些担心的看了佳南一眼,“要不要去看医生?”

陈绥宁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秀长的眉皱在一起,低声说:“去拿点药吧,她大概不会想去医院的。”

“您也休息一下吧。”

陈绥宁看着佳南的手机上显示的那个名字,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微微一皱,霍的站了起来。

“我在想,我们找的方向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陈绥宁走到客厅,沉吟着说。

老人不敢打断他的思路,只问:“你是说,绑走津津的人,不是先生的仇家?”

“这几年我很少露面,津津的事,更是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谁会知道她是我的女儿?”陈绥宁顺着自己的思路,慢慢的说,“如果是衝着我来的,为什么警方说那是专业的人贩子手法?而绑匪在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为什么不再联系我?除非……”

老人也紧张起来:“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根本不想送津津回来。”

“也就是说,有人雇了人抢走津津,根本没打算放她回来?”

陈绥宁冷冷笑了笑:“或许有人只是想要津津消失,那么佳南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老人皱起眉,想了很久,悚然心惊:“先生,真的有这种可能。”

陈绥宁拿起外套,“我出去一下,你看着佳南。”

年轻的父母正在为唯一的女儿担心的时候,他们才四岁的小女儿被关在一间潮湿而阴暗的房间里。早上妈妈精心编好的辫子已经散开,津津小小的脸上脏兮兮的一一不过,却没有什么泪痕。

她轻轻的用手背拍着身边一个看上去更小的孩子,像个姐姐一样低声安慰:“别哭啦,再哭他们又要过来了。”

小男孩被吓得打了个嗝,然后就往津津身边靠了靠,低声抽噎。

木门被推开了,一道人影快步走来,小男孩见到那人,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又哭了。

来的人是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蹲下去,随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小男孩头上,大声骂说:“你再哭!”

津津显然也被吓住了,呆呆的看着那人,身子直直的靠着木板床不敢说话。

那人随手拿过桌上的一罐啤酒,大口喝了一半,才醉醺醺的对同伴说:“这次真是大大赚了一笔。不止佣金,这两个估计也能卖个好价钱。”

他说着走到津津身边,俯下身,用力抓起她的小胳膊,捋下了她手腕上的金镯子扔给一个同伴:“喏,带去给那人!把剩下的佣金拿回来。”

另外一个中年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带着他们太不安全了。”

“明天我就去找下家,有人要的话,便宜点也卖了。”男人喵了津津一眼,“这丫头长得倒是不错,还挺乖,不哭不闹的。”

津津身子往后缩了缩,眨了眨眼睛,依旧不说话。

“不是哑巴吧?”

男人作势一掌要打过去,津津吓得抱住头,大声说,“津津很乖的,叔叔别打我!”

那一巴掌就没有打下去,男人随手把两个孩子扔在了床上,打着酒嗝出了门,顺手把门反锁上了。

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了,小男孩哭得愈发大声,津津倒是止了哭,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过了很久,她拍拍小男孩的背,歪着头说:“别哭啦,我来讲故事好不好?”

小男孩听着同伴讲的故事,终于慢慢睡着了。津津紧靠着他,歪着头,也睡得迷迷糊糊。梦里并不止她一个人,有妈妈,还有叔叔……妈妈抱着她,柔声说:“津津,害怕的时候不要哭,也不要往后看……”而自己拼命点头,勇敢的对妈妈说:“津津不怕!”抱着自己的那个人变成了叔叔,他正微笑着:“津津别怕,叔叔马上就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