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付云倾嘴裏听见这席话,多晴始料未及。那么骄傲的男人,剥下层层伪装的外衣,只剩下那双美丽哀伤的眼睛和梦呓般的表白。
护士上药没轻没重的,她竟也不觉得痛了,脑子里反覆想着他的话,越想越难受。
他简直太过分了,他以为只有他自己难受么?
她也撑得很辛苦。
全世界的人离开她都没关系,反正她没心没肺惯了,只是他若再次离开,她怕是真的会不知所措了吧。
因为她也中了爱情的毒,无药可解啊。
可恶,他凭什么那么任性,那么随随便便地就来左右她的人生。
多晴站在诊室的门口,付云倾正坐在走廊门口的休息椅上等着。早上他穿了深色的西装裤,简单的灰色衬衫。此刻右手正夹着一支烟,手指似玉雕般精致修长,低着头,头发又长长了,柔顺地贴着月白的耳畔,长睫毛也沾上了烟雾,不安地颤动着。
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一直等到烟燃完了,他也没动。
她像是以脏病一样地抽搐着,就这么看着他,觉得看一个世纪,看成一块望夫石也不觉得厌倦。
很久很久之后,他抬头望过米,看见她站在那里。
他冲她笑了,笑容里像掺了罂粟,“今天的这位护士小姐手艺不借啊。”而后他送她去社里,半路上都是漫漫的沉默,一直到目的地停下车。多晴没有立刻开车门,他也没催她,只是沉默着。
最后多晴深吸一口气,转头来认真看着他,“你得跟萧漫分手。”
她用的不是询问,也不是商量,只是在平白地交代他做这件事。他愣了一下,微微垂首,笑起来,“好。”
“你要是再走,就永远也别回来了。”
“不敢。”
“……好,好么我还是要结婚的,”多晴看着他,“那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付云倾看着她,目光渐渐升腾起怒气。
他咬着牙一言不发,纪多晴你有种,还没结婚就要出轨,倒是小看你了!我付云倾何德何能可以成为你出轨的对象?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他怒到极致,反而笑了。
“下车!”他说,“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