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退,是怀陌的怀抱。
沉醉猛地转身,紧紧抱住他,出声,喉间早已全是哽咽,“怀陌……”
难过不知从何而起,只是凝成声线,除了难过地叫着他的名,连到底在难过什么也不知,再说不出一个字。
怀陌虽不如她的情绪强烈,然而震惊,也显然不少于她。
鬼神之说,他从未过于深究。之前有夫陌、落西莫名一段记忆,他也听之任之,也曾怀疑过前世今生一说,但每每要细想去,却总觉得太过荒谬,连自己都忍不住要嘲笑自己。好在之后,那记忆越来越淡……他以为那不过是中毒所致,一场幻境,随着他的毒解结束。
可是眼前的场景,要怎么解释?
沉醉初时背对着婴孩,他却是面对着,所以他看得比她清楚。
那泪珠,并不是从哪里飘上去的,而是千真万确,从孩子的眼角滚出。——他亲眼所见。
心中的震撼太过强烈,怀陌单手环过沉醉发颤的身子,目光发直落在前方,怎么也移不开。
那滴泪后,孩子便停止了哭泣。仍是眯着眼,捂着嘴,可却不知哪里出了错,怀陌再也感觉不到他初时的开心,反而心中凄凉,那凄凉,正是从婴孩身上散出。
“怀陌,他的爹娘呢?为什么要将他丢在这里?”眼睛又是一阵急剧的酸热,脸上全是泪。
饶是往日再怎么无坚不摧,这一刻,心也酸软。怀陌回答不了,只轻轻拍着沉醉的背。
……
下山,比上山还要沉重。两人沉默着,缓缓而下。
心中久久挥不去的是玉石童子流下的那滴泪。他独自在那里风化千百年,一直都是笑着,怎忽地就哭了?
“怀陌,孩子……真的是夫陌放在那里的吗?”沉醉幽幽问出声。
怀陌顿了顿,“也许吧。”
“若是,那孩子是否是他和落西的?”嗓音,仍可清晰地听出在喉间哽着。
“嗯。”怀陌轻轻应了一声,不仔细听,几乎也听不到。不知是不确定,还是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沉醉没再出声,低着头,静静地往回走,听脚步在枯木堆上猜出厚重的声响。
“沉醉,其实,我不知我是否会如夫陌,和他犯同样的错。”微微幽远的嗓音忽然而起。
沉醉一时怔了怔,而后竟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轻轻点头,“嗯。”
“夫陌与落西最终不能在一起,其实是因为他贪心。在力不可及的时候,还贪心地想要和她同生,可是命运终究戏弄了他,让他一败涂地,不只不能同生,连同死也不可以。可我想,即便如今知道了他这前车之鉴,往后换做是我,我也会贪心地去赌,也许输的结局可怕,可我会自动将那不能承受的痛苦屏蔽,就像所有赌徒亡命的那一刻,红了眼,只看得到胜利之后的喜悦,而再想不到赌输之后的结局是否是他能承受。”
怀陌说着,缓缓停下脚步,转身,与她对视。他目光深暗,紧紧凝着她的眼睛,仿佛想要透过她的眼睛,分分寸寸地看到她心里去,“沉醉,若是有那一日,逼我,无论如何也要逼我,放弃豪赌。一旦赌输,成夫陌与落西这样的结局,我承受不起。”
眸子里,全是痛意。
沉醉再一次翻覆而过酸楚痛苦。
落西、夫陌,原本离她都是极远的名字,仿佛是一出戏里的两个角,还是一出她并不熟悉,也并不如何爱看的戏。却在见了那玉雕的孩子之后,心中每默念一次这两人的名字,便如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真真切切的疼。
沉醉闭上眼,缓缓点头,“好。”
可是怀陌,若我们真的走到了那一日,我的逼迫,你还会i听吗?
这句话,她终是没有问出。
只是转而幽幽地问,“你……决定好了吗?什么时候回去?”
怀陌的脸顿时沉了。
沉醉苦笑,“并不是我要逼你,我只是害怕。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我怕你这边耽搁,那边若是出了事,往后便再控制不住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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