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五个主持人?这也太奇怪了吧。”
南宫茜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项南星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主持人?现在这关主持人什么事呢?而且之前黄老也说了,目前留在场地中的五个主持人只是为了第一时间出手维持秩序,将投票控制在规则限定的范围内,除此之外不会做任何事情干涉玩家正常投票。
这样看来,就像黄老说的那样,直接当他们摆设就可以了。主持人是五个还是十个,又有什么区别呢?难道是担心五个主持人不足以压制住在场的十个玩家?
“不,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南宫茜说,“且不说外面还有其他的人在,光是压制住在场的这五人最终也是毫无意义,就说这会场裏面的情况吧,最终有五名玩家可以胜出,所以一旦出现冲突,肯定会有不少于五个人选择明哲保身,这也等于是得到保送机会,而剩余的五人对上五个主持人,怎么看胜算都不会很大。”
项南星疑惑地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个我倒是能理解……所以我更加不明白你说这话想表达什么意思了。”
南宫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回想一下吧,带我们进来的是主持人‘浮冰’雪彦,他在带我们进入会场后就一直留在角落里,而当时会场里已经有了其他的主持人在。你是否有想过,按照运营方那种高度一致的布置习惯,这会场内的五个主持人应该都像雪彦一样,兼任了向导的任务后留下。”
“这推测听上去挺靠谱。所以问题出在哪里?”
“十个人,五个向导。”南宫茜张开手掌,认真地说,“两边的数量对不上,说明像我们一样一起来到会场的玩家还有几组。想想看,他们都是谁。”
项南星心中一震。经过这一番提示,他才终于跟上了南宫茜的思路。回想起来,在进来的路上他曾经经过准备室,看到裏面还有几个同样穿着黑色西服的主持人在。因此这裏面也不存在人手不足,只能派出五人的问题。
考虑到这场游戏的重点戏在于玩家间的合作,各个玩家的初始关系自然是非常重要的情报,这其中再没有什么比“一同进场”更为直观了。主办方只留下这五个主持人在现场,除了戒备之外,多半也是向玩家提供了一条推理这一情报的重要线索。
“慢慢想,你了解得比我直接,应该可以想象出组合的情况。”南宫茜说。
五个主持人,除掉带他们进来的“浮冰”雪彦,剩下的四个人对应这八个玩家,意味着八个人是分成四组入场的。比较没有悬念的是王北,霍一南和吴文峰这三个大佬,尽管这三个人从身份上看理应势如水火,而且此时也正因为如何合作的事情争执不休,但毕竟刚才是在同一桌打台球的关系,至少说明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一般人想象中那么糟。
不是还有谁说过么,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互相为敌的这三个人过去或许也曾互相仇视着,但到了白夜祭这种对抗主持人的环境中,不管彼此之间有什么矛盾,都是可以暂时放到一旁的,毕竟只有他们才知道一直竞争者的老对手有多么厉害。
作为对手有多可怕,作为战友就有多可靠。他们想必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进入会场前其实已经是合作的关系了。此时的争执,只不过源于忽然看到的投票游戏那不公平的利益分配,在决定谁先安稳地胜出,谁又来承担排在后面的风险而已。
项南星基本确定他们三人是一同进场的,于是对应的也就是一个主持人。
在剩下的人裏面,梁京墨和沈君浩在游戏开始后不久就达成了合作的协议,甚至比项南星打算去交涉的时间还要早。尽管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两人互相熟悉,沟通起来事半功倍一拍即合,但此时也不妨猜想他们在进入会场之前就遇见了,而后结成一组共同进场。
八个人至此去掉了五个,剩下三个人对应着两个主持人。乍一看这比例比前面的三比一,二比一都要高,但实际上筛选到了这三人后,无论哪两个人一组进来都显得非常奇怪。
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都表现出了独行的模样。克里斯一个人躲在沙发后面观察,被发现也只跟项南星说了会话。面具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独来独往的样子,连投票环节都不与任何人谈判,直接坐在沙发上假寐。至于肖乐平,刚才那副无助的样子犹在眼前,若是和谁一同进来的话,他可不必落到如此境地。
然而主持人的数量却意味着这三个人里必定有两个是一起的。不管是谁,对于项南星和梁京墨此时刚刚组建起来的联盟都是潜在的威胁,因为三个人里有两个就在他们的队伍里。不管是哪一个与面具人私下还有联系,最终都有可能暴露这次联盟的情报。
“不对啊。”项南星忽然想起一事,“肖乐平是最后一个到的,比我们还晚,他到场的时候身边可没有主持人带着……不,也或许是顺路,由黄老那几位带上了,但他们身份特别没有留在这裏。这样一来,另外两人分别对应两个主持人,至少数字方面对上了。”
不等南宫茜回答,他却又立刻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不对,他和那三个主持人到场的时间有先后,中间仍有间隔,由别的主持人带着还是可以的,不值得专门为他破例。一个玩家在没有主持人带着的情况下来到会场……是代表着刚才这些的前提全部错了吗……”
他苦苦思索着,一转头便看见了南宫茜那双仿佛带着笑意的眼睛。
两人视线刚一接触,南宫茜笑容顿敛,立马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你别误会了,我不是在笑你。”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抢先道,“只是看你总算恢复了一些状态,莫名地觉得有点欣慰。这样一来,哪怕我刚才这些不入流的猜测都是杞人忧天,都是废话,那也多少得到一点正面的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