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投斧!”
项南星心中一惊,做出的动作却已经来不及调整,只能在最后一刻将姬风华拉到自己怀里,同时抬起了另外一只手横在二人身前,凝神以待。以肉身对抗钢铁,结果不言自明,可项南星却还存着一丝幻想,心道只要找准了节奏,撞上斧柄,那也就是痛一下的事情。
然而当他仔细看着斧头的轨迹时,他才知道自己天真得可以。
用肉眼捕捉投斧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或者是像主持人那种级别的怪物才能做到的事情,项南星只觉得一道银色的寒光扑面而来,上一秒仿佛还是十几米开外的一个小点,下一秒,那刀锋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他几乎都可以嗅到上面铁锈的气味。
“唔!”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下意识地向后一仰,同时绷紧了手臂上的肌肉。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项南星只感觉耳朵“嗡”的一声,两边太阳穴一阵刺痛。随后这寒光在眼前突然一闪,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向上飞了开去。
如上飘球一般。项南星想起刚才对方扔出斧头的动作,不自觉地与看过的垒球比赛中的那些动作重合起来。逃过一劫了啊……然而就在这样的念头浮现出来的下一刻,项南星忽然反应过来对方真正的目标。
“跳回去!”
他抬起头,对着顶上的人大喊!
迟了一步。
在这一刻,迎接他的是几点飞溅而下的鲜血,以及刺耳的一声惨叫。他眼中最后的画面是岳明捂着中斧的胸口仰天向后倒下,整个人翻进了体育仓库裏面。随着沉重的一声闷响,仓库里头隐约传出了岳明痛苦的呻|吟声。
“岳明!”
项南星几乎想要转身爬上去,然而来自另一方的威胁把他的双脚死死钉在了原地。那个“魔术师A”刚刚稳住了向前冲出的余势,正在缓缓收起投掷斧头的结束动作。他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发力前冲,却如盯紧了猎物的狮子一样向着这边慢慢逼近。随着他一步一步向着这边走来,项南星几乎可以感觉到底下的地面都在震动。
这或许只是他的错觉,然而对方给他带来的压迫感就是这么强烈。对项南星来说,眼前这个所谓的“魔术师A”根本就是一个走动的死亡威胁。
且不论刚刚这一投里包含的技巧部分,光是这其中的力量就叫人不敢小视。隔着不短的距离扔出沉重的斧头,斧头飞行的速度还可以如此之快,击中目标后的余力甚至够把一个成年男子直接推进窗口的另一边,这已经超出了一般成年男人的水准了。
更何况,项南星都不知道他的那个红色斗篷底下是否还藏着其他的武器。
“快跑。”他咬着牙说。
“啊?”怀里的玉人疑道。
在姬风华反应过来之前,他把对方推到一边,自己迈步迎了上去,向着那个怪物挥起了拳头。这或许是他最好的机会了,趁着对方还未起速,自己至少可以设法将其拖住更久一些,给姬风华制造出更多的逃走时间,让她更有机会及时找到救援。
至于获胜,这一点从刚才开始就不在项南星的考虑之列了。这半年里他亲眼目睹过太多强者,经验丰富,有时只要一个照面他就能判断出自己是否有获胜的机会,如果有,是多少。
对于眼前这个,他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即便反击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然而他还是要干,只因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我叫你……”
项南星挥出的拳头猛地收住,重心下移,原本像是冲拳的动作忽然变成一记扫堂腿,在对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狠狠一脚扫中他的小腿胫骨!
“赶紧跑啊!”他大喊,同时勉力撑起身子,双拳如散弹枪般连续不停地轰击在这个怪人庞大的身躯上。这一切都是徒劳,他本就清楚得很,在刚刚那一记扫堂腿之后更是无比确定。哪怕这一脚抓住了最好的时机,对他来说依旧像是踢到了一根电线杆上似的。对方纹丝不动,而他的腿却被反震得酸痛不已,一时间甚至无法挪动半分。
此时他甚至没有时间回头确认姬风华的状况,只能一刻不停地保持着攻击的状态。直拳,勾拳,摆拳,他靠着飙升的肾上腺素硬是忽略了拳头上传来的疼痛,拿出自己所能使出的一切招式一股脑儿地往对方身上倾泻。这股不要命的攻势不足以击倒这个犹如生化人一般的对手,却至少成功挡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碍事。”
这个时候,项南星第一次听到了对方的声音。这嗓音非常低沉,带着金属薄片摩擦般的刺耳杂音,听上去很不舒服。然而这绝非机械合成音之类的东西,因为在对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项南星分明从中听到了满得几乎溢出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