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腔作势。”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石室的阴暗处传了过来。那里是光线照耀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全身被黑袍包裹,整个身体都笼罩在黑暗之中。他的身体朦蒙胧胧,就像是一道来自于那地底世界的幽灵恶鬼。“谁不知道那只小龙已至风城,还需要你用几只癞蛤蟆在那裏面玩接小球的哄人把戏?”
“见不得人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对本仙的候风地动仪指手划脚的?”长须老人一脸冷笑的说道。“你们要是能够留住那头恶龙,又何须将我从我的天罗山邀请至此?既然你说早知道那头小龙已至,那么为何还留守在此?龙来了,龙又在哪里?”
“本王做事,何须向他人解释?我愿留就留,想走就走。谁又能奈我何?”冰冷的声音越发的刺耳难听。
“那你走啊,和我在一起做什么?这裏是我歇息洞府,是我候风地动仪的道场所在,你强留为何?”
“两位国师,两位国师……”一个身穿锦袍的男人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笑着说道:“老远就听到两位的争执声音了。一位是鬼域之君王,一位是天罗山地仙,都是神州赫赫威名的大人物。怎么能因为一头小龙就伤了和气呢?”
黑影笼罩的旁边,一个身穿黑衣,黑发披散,双眸紧闭坐在地面之上打坐的阴冷少年睁开眼睛,朝着锦袍男人点头示意,出声唤道:“姑夫。”
“见心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吧?”锦袍男人微笑对着黑衫少年打招呼。
“好。”黑衫少年应了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在他盘起的双腿之上,横亘着一把黝黑细长的诡异长剑。
“还不是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先出口伤人。”
“宫舟一,你当本王不敢取了你的性命吗?”
“世间自然没有你鬼王不敢杀的人,但是……能不能杀的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你敢轻视本王?”
“是你太过狂妄。”
“本王倒是要试试你的境界是不是真是到了地仙之境界。”
“我也想知道鬼域之王是否名符其实。”
黑影裏面,黑风激荡。
石棺之上,八只金黄蟾蜍也呱呱乱叫,眼冒红光。
“两位国师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们齐聚至此,为了那头恶龙而来……现在恶龙已至,两位国师却因为几句口舌之争打了起来。到时候让恶龙逃跑,没人敢找两位国师的麻烦,伯来的罪过可就大了。”锦袍男人对着两人连连拱手,笑着说道:“给伯来一点儿薄面,如何?”
听到锦袍男人这么说,黑风消逝,金黄色的蟾蜍再一次恢复了宁静,不再呱呱呱的叫个不停。
燕伯来对着黑影深深鞠躬,说道:“谢谢鬼君大人。”
又对着长须老人深深鞠躬,说道:“谢谢地仙大人。”
宫舟一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看着燕伯来说道:“燕城主,既然此事由你坐镇指挥,我等便听令行事就是。侯风地动仪有窥探天下机密之大能,由小见大,由细微处见大龙。那头小龙不来则罢,只要来了,就难以逃避我这侯风地动仪的勘探……小球从东南角掉落,显示那头恶龙从东南处而来,那里的龙气打破了空间的平衡,所以,由此可以证明,恶龙已经与人交手并且动了杀念。不然的话,龙气不漏,真气不泄,侯风地动仪狮嘴裏面的感应小球是不会掉落的。”
“候风地动仪是神州至宝,由它监测出来的信息自然是真实的。”燕伯来一脸笑意的说道。“那头恶龙的妹妹李思念正在是关押在此处,想必他先去救自己的妹妹去了。”
“他的父母在我们身后的石壁之中,又刻意设置屏障,让他感应不到他们的存在……”宫舟一看着燕伯来,说道:“那恶龙寻找不到父母的行迹,或者说误以为自己的父母已经死亡,会不会及时逃跑?”
“不会的。”燕伯来笑着说道。“地仙大人忘记了,那李牧羊来自于我江南城。我与其有旧,对此子品性极其了解。坚韧,狠辣,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们之所以将其父母藏在隐蔽之处,增加其寻找的困难,就是为了增加这场大戏的真实性。倘若将其藏在一个一眼就能够看穿的地方,怕是他的心裏才会真正的有所犹豫而不敢上前吧?”
“他们在城外制造事端,不就是为了引走陆勿用等人的注意力。诸不知,陆勿用不在,我们还有鬼王和地仙两们老神仙在……”
“我不是神仙。”黑影之中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一如即往的尖酸刻薄。“那些假装自己是神啊仙啊的,全都是骗子。世间哪有神仙?我就是一只鬼,一只专门取人性命的恶鬼。”
“是是。鬼王大人息怒。”燕伯来对着黑影再一次的鞠躬,说道:“鬼王大人是鬼域之王,也是伯来极其仰慕的星空强者。”
“休要婆婆妈妈的。那头小龙什么时候过来?本王早早将其斩杀,免得误了今日修行。”
“应当快要来了吧?”燕伯来出声说道。
他知道,陆勿用的那个白痴儿子陆林对李思念极有情意,日日前去关押之地看望。
倘若李牧羊当真先去救的是自己的妹妹,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将陆林折服。等到陆林到了此子的手上,是杀是剐还是从他的嘴裏问出父母所在的下落……都是一桩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拿一条命得到的答案,想必他的心裏会觉得安全许多吧?
等到此子闯入此地,怕是再插翅难飞。
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
每个人,都是别人的棋子。
当然,燕伯来希望自己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