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喜寒的天都樱在这凛冬里盛情绽放。
陆行空说话的时候喷出一股雾气,让他的表情变得迷幻迷糊起来,即便是近在咫尺,也难以让人看得真切。
燕相马也着实越来越看不懂面前这个老人了,之前的种种传闻诸多事故……也不过是这老人丢给世人的障眼法而已。
骗过了世人,也骗过了亲人,自己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说所识非人?
“国尉大人此言何意?”燕相马在心裏斟酌着用词,语速缓慢的说道:“迎战孔雀敌军的事情,一向都是由军部那边在负责操办。而且,许达将军在行伍之中历练多年,是能征善战的百胜将军……由他这‘铁壁’来镇守国门,抗击恶敌,定能保我西风国土不失,敌人寸步难进。”
“国土不失?寸步难进?”陆行空嘴角浮现一抹玩味的笑意,侧脸看向站在一边的燕相马,说道:“小小年纪,倒像是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老油子……孔雀王朝已经连克我西风帝国数座城池,就连最重要的北大门风城都被他们给占据了,你竟然觉得这是国土不失?难道风城就不是我西风国土?”
“国尉大人……”燕相马的脸上堆满笑容,谄媚说道:“我想那只是许达将军的计策。诱敌深入,消耗他们的兵马,拉长他们的补给线,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将他们一举击溃,活擒孔雀王赢伯言……这失去的城池终究还是要回到我们帝国之手。”
“放肆。”陆行空脸色阴沉,怒声喝道:“军机大事,岂能容你如此儿戏?”
燕相马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对着陆行空鞠躬行礼,说道:“相马年幼,行为孟浪,还请国尉大人多多担待。国尉大人问相马的问题,相马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相马一直在监察司任职,从来不曾进入军部,更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所以,倘若由我来负责迎战孔雀敌军,怕是有死无生。相马死不足惜,却不敢以此身祸国祸民。还请国尉大人慎重考虑。”
陆行空双眼如鹰,在燕相马的脸上身上审来审去。
良久,终于出声说道:“你是不敢,还是不愿?”
“相马不明白国尉大人的意思。”
“不敢,自然是惧怕战败,误国误民,更误了自己。至于不愿嘛……孔雀王朝的长公主是赢千度,怕是这个人让你极其在意吧?相马不愿意与其争锋于沙场,那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
“国尉大人此言甚谬,我与那孔雀王朝的长公主素不相识,我为何在意?又为何不愿意与其争锋于沙场?”
“你们俩人确实不相识,但是,李牧羊你却是熟悉的……”
燕相马咧嘴笑了起来,说道:“这小子我熟,我和他是不打不相识。现在关系铁着呢,同穿一条裤子的交情……”
顿了顿,燕相马抬头看着陆行空,说道:“不过,我再熟,也熟不过国尉大人啊。虽然李牧羊姓李,骨子里存的却是陆氏血脉。李牧羊是国尉大人的亲孙子,是一家人……和国尉大人比,我终究只是一个外人不是?”
“哦,我明白国尉大人的意思了。之前就听闻李牧羊和孔雀王朝的那位长公主关系密切,还有人说他们俩人是……是爱侣关系。当然,很多传闻也当不得真。我所知道的信息有限,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实的。难道国尉大人知道些什么?”
陆行空眉头微挑,出声说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国尉大人,如果是因为李牧羊和孔雀王朝长公主的关系……我想,你应当比我更加在意吧?”
“所以,你是不愿意接受这一职务了?”
“恕相马才疏学浅,难以胜任。”
“也罢。”陆行空摆了摆手,说道:“你退下吧。”
“谢国尉大人成全。”燕相马躬身行礼,转身准备走出小院。这个人能不见还是尽量不要见的好,每次见到他都有种脊背生寒的感觉。就像是被一头无情野兽给盯梢住了,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一口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