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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过的枝头下,雄壮的公鹿机敏地四处张望着。
见四下安全,它放下心来,垂头去舔舐那清冽的湖水。
“唰——”一支箭破空而来,笔直地贯穿了鹿颈,干脆地带走了它的生命。
“中了中了!”幼童举着弓兴奋地抬头大喊。
“真准。”男子松开幼童的手腕和弓身,笑着说道:“去看看吧。”
得了允许,幼童欢快地冲了出去。
“诶,慢点,阿鸾,你看着澄儿点,别让他摔了!”旁边树下的女子嘱咐了一声。
“娘,娘!看看我的手艺!”她身侧的小童可不管她在忙什么,举着手上的泥塑在女子眼前晃来晃去。
“诶呀,我家澈儿真有天分,这小鸟儿捏的。诶,阿鸾,你快来看看,你儿子新出炉的大作——”女子点点小童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接过泥塑对远处展示着。
“来了来了——”男子提起雄鹿,牵起赵谷澄向回走去。
“好一幅令人羡慕的合家欢啊。”风将声音送进了白羽平耳中。
白羽平倚坐在树上,侧头看着赵培鸾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
“其实这样也不错吧……你觉得呢?”那声音继续言道。
白羽平神色未动,继续看着赵培鸾一家。
“哗——哗——”枝叶突然闹腾起来,原来是树干的下方传来了某种节奏又猛烈的冲击。
“真闹腾啊。”那声音似有些不悦。
浅色青光一闪,树木重新安静下来。
“赵培鸾和卢悠然最大的梦想,就是一家人安安稳稳地生活在一起。”声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现实总不趁意,空谷城劫难频发,赵谷澄早早被送去学艺,赵谷澈更是为人掳走……”
“所以啊——”微风撩起了白羽平的衣角:“他们还是在我这快活些,不是吗?”
“落途。”白羽平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唇角略略勾起。
“嗯?”落途慵懒地应道。
“若是现实与虚妄之间真的没有差距,你为何不放下执念,去编织一个美好的幻境,自己徜徉其中呢?”白羽平不慌不忙地发问了一句,嘴角也停在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微风骤停,树叶也仿佛被冻结那般定在了枝头。这棵静止的树木就这样站在森林里,与周围鲜活的场景格格不入。
“白羽平,你知道吗?”一片死寂中,那声音贴着白羽平的耳朵响起:“我最讨厌也最喜欢的,就是你那一针见血的敏锐。”
“……要不要趁现在求求我?”满怀恶意的声音拽回了白羽平的意识:“搞不好,我这一高兴真的会放了他哦?”
呦,溪傀,来的还真快啊。
他想勾勾嘴角,躯体却一动不动。
自与落途一战后,白羽平还是第一次沦落到无法驱动躯体的情况。
此刻,他的本体正漂浮在躯干中央,身旁环着一青一紫两道禁制。
那青色禁制如风,吞吐着温润的法力;紫色禁制似荆,闪烁着幽幽的雷光。两道光芒互相忌惮却目标一致,一起将他的本体彻底拴在了躯体上。
被溪傀这种连手都不敢出的家伙搞成这样,我好像有点惨啊。白羽平还是轻笑了一声。
不过这样也还不错。虽然不能动弹,但他也久违地不再受躯体的限制,可以同时观测四周乃至整个空谷城的状况。
“你笑什么?”溪傀显然是听到了那声轻笑。
“我只是觉得很有趣。”因为缺乏躯体的传导,白羽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涣散。
“说来听听?”溪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两件事。”白羽平的声音不紧不慢:“第一,我确实没想到在失去本体后,你的其他身体不是当场消散,而是凝结成了新的主导人格。”
灰色的瞳孔颤了两下。溪傀知道白羽平说的没错,他的确不是最早的那个溪傀。
那个老溪傀,早就随着本体的死亡彻底湮灭了。
现在的他,虽然顶着溪傀的名号,却更像是他的边角料凑成的……仿品。
“你很在意这件事啊。”白羽平的尾音有些上扬:“你有他的名号、他的智商、他的法力,却没有他的自信和气度。”
溪傀微微眯起眼睛,双手也隐隐攥拳。
“是其他附属人格不承认你吗?”白羽平继续不识趣地说着:“你好像很迫切杀了我,杀了这道真溪傀没能越过的难关,以证明你比那个溪傀更强。”
“什么真溪傀,我才是真溪傀。”灰色的瞳孔中流转过几缕黑气,溪傀的语气瞬间寒冷了许多。
“为什么不出手?”白羽平的语气甚至愈发轻松:“难不成你在想……‘白羽平这样挑衅我,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所以我才说你不如溪傀啊。”不等溪傀做出反应,白羽平讥诮笑道:“至少,他可不是找一堆理由来掩饰自己恐惧的懦夫。”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出手吗?”溪傀手指一沉,掌心隐隐蓄上了法力。
平子哥!赵谷澈虽然说不出话,但还是在心里焦急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