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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大方的城池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炫目的光芒,其内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俨然一副热闹和谐的景象。
沿着主干道一路前行,在一座简易的茶棚边上,能看见一个身披甲胄、与周围轻松的氛围格格不入的男子,正是目睹了空谷城新生全过程的赵谷澄。
他默立于此已经有段时间了,但丝毫没有抬脚进去坐坐、融入友善氛围的打算。
不仅如此,若是透过头盔缝隙去观察他的表情,会发现他的眉眼还不自觉地微微皱着。
“老李头,来歇歇脚吧?”茶棚老板向来眼尖,在给姑娘倒水的同时,还不忘热切地向赵谷澄的方向招呼着。
“不了不了,回家喽。”赵谷澄的身后,一个提着水壶的老汉笑眯眯地答到。
他微微侧头,正瞅见那老汉向茶棚老板挥挥手,又步履轻快地向南继续前行,很快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片刻后,那老汉又从北方踱步而来,提着水壶再度经过赵谷澄的背后。
而透明了不少的茶棚老板也再度抬起头来,笑眯眯地冲他招呼道:“老李头,来歇歇脚吧?”
好快。
饶是猜到了这个结局,赵谷澄也着实没想到,在强行脱离仙体系后,空谷城竟然衰竭的如此之快。
他曾听师父提起过这些被称作“浮游”的地区,它们不归仙属、独于魔控,平日里因果自持、自成一片天地。
但通常“浮游”们能立于虚海不倒,大多离不开其内强大的、能与大多数势力博弈的领主。
而空谷城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
当然,就算有个领主,大多数“浮游”区域也都渐渐选择了属仙或者归魔,毕竟单是亡者没有归处,也足以让大多数“浮游”人心动荡。
平日里与人为善的“浮游”也就罢了,那些自负因果时无恶不作的“浮游”,多因惧怕仙惩转投魔界,自是错上加错、再难回头。
当然,这些就扯远了。
“……”
赵谷澄抬头望向天空。
那轮熊熊燃烧烈日已经有了熄灭的迹象,亮度也大不如前。
他异常怀疑,再过半月,不,甚至几日,空谷城便会无声无息地崩塌,彻底沦为一片烟尘。
一片连怨海都不会有的烟尘。
这愈发强烈的念头让赵谷澄坐立难安。就算是故去之事,他也见不得空谷城滑向毁灭的深渊。
他冲着烈日飞身而起,甚至在不自觉间运转起了师父教的功法。
“簌——”
某种奇异的声响传入了赵谷澄的耳中。
那声音低的仿佛幻听,却瞬间将赵谷澄的注意力尽数吸了过去。
他忍不住顿在空中侧耳细听,试图从韵律般的颤动中听出个子丑寅卯来。
“……噼啪、簌……”
拆开后不明所以的声音更清晰涌入了赵谷澄的脑海,在他心头时而悦耳如仙乐,时而爆裂如惊雷,搅得他素来稳定的心境也一时高山流水、一时天崩地裂。
他当下默念心决,握紧刀柄催起功法,用滚滚的热流冲击着纷攘的沸起,平复着自己突跳的心脏。
“……嚯,这小心眼,果然是司夏吧?”
在纷乱的心跳声中,一道略显稚嫩的声线响了起来。
“噗,他居然还叫了他啊。”
也不知是听了什么还是看了什么,那声音噗嗤一乐,发出了明显幸灾乐祸的动静。
“不作为,我?不是吧,人家都从你仙体系里独立了,你拿什么名头惩罚人家?”
“对啊,他自成一体了啊,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区域吧,那么生气做什么?”
“哦,我忘了,你刚被他从城里踢出来,好惨呦,区区一个二、流、城、池。”
“不对啊,那你火也不能冲我发啊,又不是我得罪了你,讲道理,冤有头债有主,一码归一码啊。”
“哈哈哈哈。”那声线吐出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似乎在重复什么人回话,学到一半还不由得笑出了声。
“空谷城既已独立于仙体系,那他江漓又去做什么?”
“呀呀呀,真生气了,怎么还直接喊上江漓了,过分。”
许是惊于对话那方的严肃,稚嫩声音的语气猛然严厉,紧接着又讶异咋舌。
“我去,好一句人家拒绝的是你又不是我们,他去怎么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又听了一会儿,稚嫩声音仿了一句之前者的话语,当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这话说的可真损,天地体系两相独立就是硬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了稚嫩声音做参照,赵谷澄体内的奇异声音也逐渐转为了他能听懂的东西。
他逐渐辨识出,那是一暴怒一轻浮两个遥远的声音正在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