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1 / 2)

逆流 云世鹤 1709 字 2022-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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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一片插着地标的厚雪平原,便能在上坡中瞧见一个房屋稀疏却连绵的小村落。

那村落周围横七竖八断断续续地围着低矮的栏杆,朝东是两个高高的木柱子,上面横着一块破烂的大牌子,上面写着近乎褪色的“冬岭”二字。

“不对不对,亏你还跟着庆先生认过字来,那是冬岭吗?”黄旺重头次听见田小贝念牌子的时候可没少摇头晃脑地嘲笑他。

“不念冬岭念啥?念西陵?念白领?”田小贝眼睛一瞪——那是跟黄旺重学的——先嚷嚷开了。

“傻小子,听着!”黄旺重面露得意,当时就冲着田小贝脑后门子来了一下:“那个岭,它有个点,这个,没有!”

“啥???”田小贝眼睛顿时又瞪圆了几分。他冒着雪使劲抬头盯,盯得脖子都发酸了,才大声问到:“啥点?啥点?哪有点???”

倒也不怪田小贝不知道,他本身也是流浪了多年的孤儿,跟庆先生学字也没几天,是既不认识几个大字,也不了解本地的渊源,被问起来自然是两眼一抹黑。

姑且先介绍一下,方才那个问声的黄旺重,是冬岭客栈的老板,也是收留田小贝的老爹。

他是老冬岭村人了,自然懂得其中的门门道道,尤其是关于这一点的故事。

“瞧你那傻眼一瞪的样子。”黄旺重说起这个就嘿嘿直乐,面相两个字猥琐,四个字贼眉鼠眼,咋瞅也不像好人。

“原来,冬岭村就在这。”他用脚在雪地上划拉:“然后呢,冬岭村搬走了,到那去了,这儿,就空下了。”

“所以这儿本来叫冬岭,但是因为迁村儿,把名儿带走了,就不能叫冬岭了。”黄旺重嘴又咧大了几分:“所以啊,现在这牌子上,就不是冬岭了!明白不,傻小子!”

迁村,所以这儿就不叫冬岭了?田小贝咋也没明白怎么就不叫冬岭了,挠着手想了半天,差点把旧手套新抠个大洞出来。

“不明白。”他实话实说。

讲道理,自打他来到这里,路过个谁都是冬岭冬岭的喊,他哪知道这不叫冬岭啊?

而且别说其他人了,就是黄旺重也是冬岭冬岭的喊啊???

“这儿,是冬岭,但是牌子上,不是冬岭,明白不?”看田小贝老祸祸东西,黄旺重赶紧重复到。

“……不明白。”田小贝头当拨浪鼓摇。

“坏了,是个笨蛋。”黄旺重痛心疾首:“听好了啊,我再跟你解释一次,这儿,还没迁村的时候叫冬岭——”

在黄旺重费心巴力的重复里,田小贝一个头两个大,直到庆先生路过被拉住,这才给田小贝说清楚这具体是咋回事。

“这儿啊,是迁村前的冬岭,也就是冬岭旧址。”庆先生开口风格都不一样,慢悠悠的。

“对对对,这茬我听明白了,就是老冬岭村嘛。”田小贝性子倒随黄旺重,说话急急躁躁的:“然后呢然后呢?”

“嗯,不错,原本是该叫老冬岭村的。”庆先生眼神里展露出几分赞许:“但是啊,老黄哥不愿意——”

庆先生嘴里的老黄哥,显然就是黄旺重本人了,他从打算迁村的时候就舍不下这里,思来想去管村里人要他们的房,想开个歇脚的地方。

“就叫那个啥,啊对,客栈!认字就是不一样,真好听。”黄旺重不忘对出言提醒的庆先生道谢:“你们走了,这房空着也是空着,我给你们收拾着,万一你们还想回来呢,正好我也开个店,呸,什么店,客栈,那叫客栈!”

他说服了许多人家把老房子放给他,对着旧牌子憋了半天名字,就不乐意被叫老冬岭,说老老老的感觉跟要入土似的。

“那就叫冬岭嘛。”庆先生有些无奈。

“那也不行。”黄旺重脑瓜子直晃:“要不新村子叫啥,外来客误会可咋整?”

“那要不,起个新名?”庆先生提议到。

“行行行,起个新名。”黄旺重很是高兴,连连点头,但没点几下又愁开了:“叫啥啊?”

这个不行,那个不好,既不想用这个,也不想改那个,一连串的否决下来,庆先生也不知道该给旧村起啥名字了。

“要不?”突然,他有了个新想法:“旧村写法避讳一下新村,还是叫冬岭?”

“避讳,咋避讳?”黄旺重听不懂。

“你就好比说我是个画假画的。”庆先生举例到。

“你还会画画哩?”黄旺重眼睛一瞪,甚是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