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两手臂从下从内往外那么一撑,架住对方双臂,使力,往自己这边一扯,再左脚前趋那么一架……简单的拌摔,但是动作熟练,快,而且轻盈流畅,就这么简单轻松,直接把人朝前朝右扔了出去。
“不过照样摔你。”江老头这才说完他后半句话,收架势,轻松地拍了拍手。
江家门前一阵低声惊呼,伴有低笑。
还好有刨花,看来江老头摔人的时候还是控制了方向力道的,锺石山摔在一堆刨花里,在带来的人扑上来“抢救”之前自己就先站了起来。
“那你就是……江、小、碗?”锺石山一边任人拍打着身上粘上的刨花,一边笑着问。
江老头猛地扭头瞪他一眼,眼睛里有火。
村里几个跟他同辈的老人一下都有点慌,看向锺石山的目光里仿佛在说:“你这是还想被摔啊。”
与此同时,江爸几兄弟低头轻咳,忍俊不禁……强忍。
“怎么了?”江澈有些好奇问。
“你爷爷以前的绰号真的就叫江小碗……你太爷爷是大碗嘛。”江爸憋住笑,小声解释说:“你自己听,小碗,小婉,像话么?你爷爷打了不知多少架,才让全村人改口的。记住回头别乱说啊,不然你爸要挨揍。”
“你他娘的才小婉呢……”那边,果然,江老头直接怼了一句。
锺石山愣一下,倒也不生气,毕竟在老辈村民嘴裏,一句“他娘”,也不算什么脏话。
一位老村民赶紧上前在他耳边简单解释了下。
锺石山哈哈大笑,“懂了,懂了……江,半碗。”
江半碗是江老头用武力征服后,后来的绰号,就连江澈都偶然听过几回。
“果然是江大碗的儿子,能耐,脾气也像,哈哈,听说你家孩子现在生意做得不错啊,进屋讨杯茶喝,不会小气吧?”锺石山笑着问。
伸手不打笑脸人,江老头扭头朝三个儿媳妇说:“去泡茶。”
……
堂屋,坐下来的人不多。茶在桌上。
闲话过后,锺石山看了一圈说:“这个就是江澈吧?”
江老头点头说:“我大孙子。”
锺石山点点头,“哦,果然是一表人才。小伙子现在做什么?”
话是朝江澈问的。
“锺先生好,我现在南关省那边小学支教。”江澈一时也不知道这辈分应该怎么叫人,而且爷爷都没叫叔,他才不吃这个亏。
“哦?”锺石山微微诧异一下,试探道:“听说你在我回来之前说了些话,关于祖坟风水,我的境况,十分之准。”
这事他会好奇倒也不奇怪,当年去了台湾的那批人,有些根本就没活下来,至于活下来的,也不乏许多领救济金度日,一般小兵混到风生水起的着实没那么多。
江澈笑了笑,没接话。
“实话实说,我这回回来,主要就是为了修缮祖坟来的。若不是何大师再三提醒,我其实不太愿意回顾这裏的事。”
锺石山偏过头,身边站起来一个穿对襟衫的五十来岁男子,形容样貌,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看来很可能遇见真大师了。风水这玩意,江澈将信将疑,关键没有相关知识储备……本来预备好的“忽悠”,似乎不好实施了。
“何换玉,风水一道师承八卦派,相术传承源自麻衣神相……不知道小友哪里的师承?”风水大师问道。
这玩意江澈不懂,支吾一下,道:“就是在支教那边,跟一个老人随意学了点。”
“随意?”何换玉每周微皱一下说,“不管怎么样,总有个传承说法吧?这事可不好乱来,信口胡说,乱了,要出大问题的。”
他内心的想法,江澈暂时还不知道。他是宰肥羊来的,好不容易把锺石山忽悠过来了,随便摆弄几下,那都是大把的钱……谁知那么衰,刚到,就有人给锺石山讲了个近乎神了的提前断言。
锺石山一下兴致大涨,直接登门。
何换玉这是怕生意被人抢了。
江澈在思考:他说他是麻衣……那我,布衣?不行,好像温瑞安书都已经写了……说蓑衣的话,会不会有点怪?
江澈不能露怯,因为前世后来的情况,锺家应该就是在这位风水大师的指点下,凭着县里、市里使劲狗腿的劲,批了山,大修祖坟,最后把半片山都盖住了。
这一修,倒是没迁别人家祖坟,但是都“压”住了。前世虽然许多人不满但也没折腾出什么大动静。
这一世的话,江老头现在心思全在那儿,若是锺家再敢这样,爷爷担心坏了格局,怕是要跟他拼命!
“没有吗?”何大师心急,催问了一句。
江澈微笑一下,平常说:“《诸葛内经》,师傅只说传承源自一部古书,叫《诸葛内经》……不知何大师听过没有?”
何换玉犹豫一下,他没听过,但是这个时候江澈已经有“神定断”在前了,他要是否认,难保锺石山不会认为他比江澈等级低……
“这个我当然听过,不只听过,还熟得很。”何换玉笑着道:“前阵子,我还和你这一派不同分支的前辈一起喝茶论道呢。那些人,按说你得叫师伯,师叔,甚至太师伯,太师叔才对……”
何换玉在拼命拔高自己的身份。
江澈心说:原来你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