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兰依然木在那里。
而整个过程几乎都没怎么说话的满庭芳,也忘了起身,就这么眼看着办公室的门慢慢关上,思索着。
满庭芳是了解林俞静的个性的,所以,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一点什么。
在新庭,林俞静的身份已经曝光了,这裏有一个她亲近的姐姐,但是现在身份位置略嫌尴尬,有一个大大咧咧的朋友,不知今后还能否自然相处,有一群之后相处起来很难定位的同事,还有一个让她受委屈,生过气的人……
这难道不是一个小型的仿真场?!满庭芳终于找到了一个恰当的词汇,去总结自己的思考结果。
因为以林俞静今后的身份,她几乎必然要面对一个相似的环境:
会有人明明是朋友,却因为某些利益关系低她一头,这样的关系今后大概会很多,应该怎么自然相处?
会有很多人虚伪逢迎,刻意交好,这样感觉烦了怎么办,怎么调整和适应?
朋友也许会无措,那又怎么办?
大概还有人会在心裏暗憎,却不敢表现出来……这样是干脆都踢走,还是学会无视,亦或者还有其他可能。
“不管是选择任性、孤傲,还是怎么样,大概都可以,他只是想让静静学会在以后的身份位置上自处,而不在意她决定以哪种方式自处……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不过这样一想,做宜家江澈的妻子,也不容易,尤其是那个傻丫头。”
满庭芳在心裏悠悠感慨了一句。
……
95年新出的桑塔纳2000,江澈坐在车里等候,林俞静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下楼,站在车门前看了看他。
开门,上车,系上安全带。
也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怎么的,林俞静不看江澈,也不吭声。
车子发动,走了一会儿。
她才问:“刘弯弯会怎么样?”
“大概要过一段压力重重,恐惧又无助的生活吧。”江澈说:“姑娘小小年纪,就这样行事,不让她吓够了,懊悔够了,只怕不知道怕,更不会改。”
“哦。”
又不吭声了。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林俞静才再次开口:“我最近好像有点变化,你感觉到了吗?江澈。总是会发生一些事,脾气好象也变坏了。”
江澈还没来得及开口。
“江澈你能骂我一句吗?”林俞静突然又说道。
“啊?”江澈愣一下,说:“我才不上当呢。”
“嗯~”林俞静撒娇,说:“骂一句吧,停车,骂一句……你不骂我就生气下车了。”
这什么情况啊?停车在路边,江澈看了看林俞静的眼神。
姑娘很认真。
“必须吗?”
“嗯。”
“那就,林俞静你这个笨蛋。”
“……这又不算。”林俞静恼火,说:“必须骂到我感觉难过才行。”
江澈:“你,你这个平胸?”
“啊~”林俞静终于抓狂了,挠了几把之后,扯过江澈的手臂,在上面咬了一口,下车。
大概她要江澈惹她生气,就是为了咬这一口吧。
林姑娘就这么独自走了两条街。
江澈一路开车跟着。
“好了。”街口,林俞静转身笑了笑,自己开门,上车,说:“我没事了。”然后她拉过江澈的手臂,仔细看了看,说:“疼不疼啊?”
“不疼。”
“嗯。”
也许林俞静这一阵的情绪确实不怎么好,否则至少她刚刚的表现,就很不像她。
江澈不明白,也没多问。
林俞静也没去解释,情绪过了就过了,转换了话题,她说:“所以你帮我请假了吗?”
“是啊。”江澈说:“就当给公司的人一个缓冲期吧,反正,也马上要去亚特兰大了。”
……
1996年七月的亚特兰大,气温维持在20—30度之间,温和宜人。百年奥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