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早点休息吧，医生说了，晚上要睡饱了，明早才有力气去手术室。”

兄妹两人聊了大概有半个多钟头，陈汉生怕秀儿会越聊越兴奋，影响了明天的手术，他只得催促着对方早些休息。

这场手术原来是定在明儿个近晌午的时间点的，但因为吴郝民认识医院里的人，他招呼招呼，人家医生就空出了一个早上八点半的位置给了秀儿。

“嗯……”

可能是因为听了哥哥所描述的上正常学校，考大学等未来的美好，秀儿心中对明天手术效果的担心荡然无存，她躺下后，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见秀儿恬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陈汉生不禁莞尔。

万籁寂静的房间内，隔壁床病人和家属传来的微弱呼噜声此起彼伏，就像一曲绵延不绝的另类的催眠曲，竟让陈汉生有了浓浓的困意……

第二天，手术室外，陈老汉双手交握着，在寂静逼仄的长廊里走来走去。

陈汉生被他这样晃来晃去的身影，晃得有些眼晕，他想劝劝老汉坐下来休息休息。可刚想开口，却发现他自己并不比老汉淡定多少。

“大爷，您坐下来休息会吧，秀儿吉人自有天相。手术一定会很成功的。”

最终，还是坐在陈汉生旁边的刘嘎子开了口，劝道。

他心里也紧张得要死，医生预估半个多小时的手术，已经超过近三刻钟了，可手术室的门还没有一点点要从里面打开的迹象。

他脑子里各种好的，不好的念想，蜂拥而至。要不是手术室的门坚如磐石，他都有冲动闯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俺哪坐得下去嘞，秀儿这进去一个多时辰了，也没啥医生护士出来说说里面咋回事的。秀儿她娘当年就是在手术室里折腾了好久，再也没醒着出来过。”

手术时间越久，陈老汉就越怕，他想到了十多年前，自家那生产时大出血过世的婆娘，他还心有余悸。

然后，这种恐惧在今天又重新上演了一遍，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十指连心，陈老汉特怕年幼的闺女陈秀跟她娘一样，满身雪糊淋碴地被推了出来。

“爹，你瞎说啥嘞，俺娘那情况跟现在能一样吗？况且这都十几年过去了，医学条件早就不一样了。你可别诅咒秀儿，她不会有啥事的。

人家医生也说了，手术最快半个小时结束，但要是遇着特殊情况，延长些时间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陈汉生知道陈老汉心里所想，他想好言宽慰他几句的，可又怕越这样，老汉心里的魔障越大，只得声色略显严厉地阻止对方再胡思乱想下去。

“……可……”

“大爷，汉生，你们看……”

就在陈老汉‘可这都超过大半个时辰了’还没落下音时，手术室门上方的提示灯就灭了，刘嘎子兴奋地冲搭着话的父子俩叫了起来。

于是，一个老汉，外加两个年轻壮小伙，面带整齐划一的紧张神情，齐刷刷地站到了手术室的外面，翘首期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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