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洛尔照样的端起杯子。
这酒沾了唇齿,说不出去麻,想有虫子在咬着舌面,酒是苦的,难喝极了……她使劲儿的咽着,喝到一半,就听屹湘说:“喝不下去,就别喝了。明明不是真的玩儿家,这么糟践自己做什么呢?”她倔强的坚持喝着……苦涩的酒咽下去,混着眼泪似的,变的更苦。
终于有只手伸过来,夺了她的杯子。
“够了。”屹湘看着滕洛尔脸上的泪痕,“出身,是不能选的;怎么活,看你自己的。”
滕洛尔伏在桌上。
“别的,我可能不明白你……这个,我还是知道点儿的。”屹湘的语气缓缓的。
滕洛尔猛的抬起头来。她发红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光,让屹湘顿住了。
“你又想骗我?别用你自己都不信的道理来蒙我。你不是我,你怎么懂?”
屹湘怔了一下,无声的笑了。
她点点头,说:“是,有些道理,我自己都不信……可是滕洛尔,有一点,你听着——不管你醉的多么厉害,迟早都要醒来;醒过来,不管你幸运的还是在自己的床上,还是不幸的倒在垃圾箱旁边,你会发现,一切照旧,于是就只好继续喝……好让自己清醒的时间,越缩越短,直到没有。这,我总说的对吧?”
滕洛尔那对猫一样的眼睛,亮闪闪的盯着屹湘。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也许你来不及后悔,你已经完蛋了。”屹湘嘴角有笑,笑的有点儿残忍。滕洛尔忽然觉得不寒而栗。屹湘拍了下桌面,说:“你得空想一下,这样醉死了……也好,你自己是不会再难过了;还有谁,会难过呢?”
她站了起来,说:“滕洛尔,周周说你需要钱。这回赔给你的违约金,够你喝一阵子酒的,也够你在养和全程的戒酒治疗的……要怎么选,自己看着办。我郗屹湘,不欠你什么了吧?哦……我骗过你……你也可以骗回一次,咱俩扯平。”
滕洛尔仰头看着屹湘。
屹湘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看上去还算清醒。
“Vanessa……”滕洛尔想扶她。
屹湘摆了下手,踩着直线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照着柜台就去了。老板见她拉开坤包拿钱,忙说:“董先生说算他账上……”
屹湘说了声“谢谢”,对着老板嫣然一笑,回身便走,在经过董亚宁位子的时候,手里的钞票准确的拍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