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崇磬让人把联珠瓶和碧玉镇纸送到祖母那里去,回了房换礼服。今天晚上是恒泰创建百年的纪念酒会,一定要出席的。祖母也是因为这个,推迟了南下的时间。
他对着镜子仔细的打着领结。程序繁琐,还得一丝不苟。打了两遍,都觉得不满意,他抽了下来,将领带一扔,拿了支烟,靠在窗台边。
外面黑黢黢的,他只是望着,一支烟点上,半晌都才抽一口,听见外面远远的有女子的说笑声,想一想,应该是崇碧到了。只一会儿,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随后门便被敲响。
他掐了烟,说:“进来。”
叶崇碧开门只见哥哥立在那里,领带礼服都丢在一边,便笑着说:“都多会儿了,亲爱的哥哥,您这儿还稳坐钓鱼台呢?”她说笑着过来,手臂搭在叶崇磬肩上,歪着脸看他,不禁怔了一下,“哟,怎么着?”
她笑笑的。心知哥哥一向是不喜欢这些应酬。最近连续的庆祝活动,他早已心生不耐,能推便推。反正业务繁忙,要推总找得出合理的理由来的。
叶崇磬见妹妹一身随意的打扮,问:“你不去?”
“懒怠动。”崇碧笑着说。叶崇磬转身抽了领带过来,对着镜子重新打起了领结。配合他今晚的礼服,打的是温莎结。崇碧看着,问:“你吧,就是要命的念旧、要命的固执,多少年就穿这一家的衣服,换一换不行啊——还打这么复杂的领结。”
叶崇磬这一回很快便打好了领结。他细细的整理着,说:“换?换的不好不如保持现状。”
“说到投资你就胆大心细,大的都敢试,这些小事为什么不?”崇碧过来,仔细的端详着崇磬,说:“我看亚宁一直穿LW,就很好。说到这个,湘湘的品味当真是不错。可惜最近她的心思用不到工作上。”说着便轻声的叹了口气。
叶崇磬回了下身,拿起礼服上装来,穿起来。
崇碧见他表情严肃,笑着说:“今天可不能丧着脸去,回头又招爷爷说你……不过也不一定,奶奶在,爷爷无论如何会给她面子,该说你的也不说了。不然就你前儿那活动说给取消就给取消了,老太上不揭你的皮也得狠狠训斥一顿。”
叶崇磬眉头一皱,看看崇碧,说:“那些华而不实的烧钱活动。”他没说下去,脸色却有些阴沉。
崇碧了解他的心思,就说:“大伯任内最后一件大事,你就让着些吧。以后你说了算的日子长着呢。”她低声,嘀嘀咕咕的。
叶崇磬被妹子逗的微微一笑,说:“鬼鬼祟祟的,说些什么话。我是不明白嘛?”
“我是怕你犯了牛脾气。”崇碧说。
叶崇磬将最后一颗纽扣系好。黑色礼服很服帖,衬衫领结都周正,这让他的人看上去格外的庄重文雅些。
崇碧看的有些出神。
“怎么了?”叶崇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