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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ll>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small>

<small>或许,伤口一直躲藏在温暖潮湿的内心。</small>

<small>那里,本身就适合任何东西生长。</small>

石榴红似火的时候,吴栀子和任笛回来了。

周三晚上洗完澡,夏婵去二楼阳台晾衣服。隔壁新搬来了一对带小孩的夫妻,小孩四五岁的样子,还没上学,整天在院子里翻砖头找蛐蛐。

傍晚有风,带着些许燥热,空气中传来茄子炒肉的香气。那个小孩趴在厨房窗外,对着他妈喊“要吃肉肉”。夏婵将衣架和桶收拾好,散开濡湿的长发,双手撑在阳台栏杆上,看着楼下咿咿呀呀的小孩,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看了许久,她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回过头去,吴栀子站在门边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她晒黑了不少,也瘦了很多。

夏婵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情比较复杂。

“你和任笛旅游玩得怎么样?”她的声音淡如清水。

吴栀子走上前看着楼下:“阿笛玩得很开心,他高兴我也高兴。”

夏婵目视前方,漫不经心地道:“妈,他对你好吗?”

“这丫头怎么这么问?”吴栀子好笑地看着她,“挺好的。任笛年轻时是有点儿风流,但哪个男人不这样,经历一些事后就收心了。我和他有话聊,男人到这个年纪也疼人,平时我们出去,他很照顾我,还过个把月我们就安家杭州了。妈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跟着去,不过你真不想,你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妈尊重你。”

“这么快?”夏婵幽幽地问。

吴栀子揉了揉额头:“嗯,本想等你考完后,但他那边公司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把计划提前了。”

夏婵点了点头。

反正要走,早一点儿晚一点儿也没什么区别。

楼下的小孩伸着五个手指头在数数,吴栀子眼中有慈爱的暖意。

夏婵扭过头捕捉到她眼睛里的光,轻声提议:“妈,你们以后要个孩子吧。”

“婵婵?”吴栀子瞪大眼睛,看着夏婵,仔细看了好久,“怎么了?”

夏婵趴在栏杆上,盯着楼下一棵紫薇树笑起来:“没事啊,就是觉得你们有了孩子后,任笛会更顾家,不然他上班,你当全职太太多无聊。你们年龄都不是很大,有小孩才叫家庭美满,你们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过,过就要好好地过啊!至于我嘛,以后也不会太孤单,我有弟弟妹妹的话,会很疼他们。”

“没个正经。”吴栀子笑骂,眯着眼睛看着楼下那个翻到虫子咯咯直笑的小孩,脸色不自觉变得柔和。

是的,夏婵希望吴栀子有幸福的人生。这样的幸福她给不了,但她会排除万难去成全。

风送来一阵不知名的花香,湿湿的头发蹭得脖子不舒服,夏婵想去房间里找吹风机吹干。她转身往卧房走去,与吴栀子擦肩而过时,沉眉一笑:“考虑考虑哟。”

“臭丫头。”吴栀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已经走进门顺着楼梯下去了。

夏婵回到房间,关上门,已经想好了要做一件事。

她从未删除的短信中找到一个号码,拨通,然后把想法说了一遍,拜托电话那边的人帮她一个忙。对方听完前因后果,爽快地答应了。

挂上电话的一刹那,她将那串号码存为联系人,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强光刺得她的眼睛很疼。

楼下的街上有人在唱孙燕姿的歌:“有时候孤单的很需要另一个同类……”

听到这一句,她忍不住微笑。

莫奈,也许我们属于同类,不然,为何现在需要被安慰的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

十天后回家时,夏婵在小区楼下遇见了莫奈。

他坐在凉亭内的桌子上,嘴裏叼着根狗尾巴草,一脚踩在石凳上,一条腿不停抖着。看到夏婵走近,他“呸”地吐掉草,迎上来满脸笑意地道:“阿夏。”

她站在他面前,问道:“嗯,事情办好了吗?”

“幸不辱命。”他得意地挑高眉。

面前的人表情未变,伸出手:“东西给我,条件你开。”

对方像个邀功的孩子,看了看瘪瘪的肚子,嘴一撇:“我也不诈你,很简单,请我吃饭。”

“好。”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