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裏离闹市区太远,近处没有居民区,喊救命根本无济于事,反而会激怒他们。
只能跑,跑还有一线生机。
跑,跑,跑……
夏婵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这个字,就算死也要跑。
她的牙齿在打战,身体在颤抖。她握紧艾拉的手,用气息低吼:“跑!艾拉跑!快啊——”
她没了理智,拉着艾拉掉头不顾一切地往那三个人狂奔。这裏到入口的距离比出口短,敌人少,只要冲过防线,还有一线生机。
“抓住她们!”
对方一声怒吼,前后七个人围猎般冲过来。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两条腿机械地冲向求生的出口。
风刮在脸上,生疼。
依稀记得那时候她在学校被人欺负,不哭不闹不喊疼,江淮南说“我帮你报仇”拉她去找人算账,声音坚定,如鼓槌敲在她的心上。
可是她的江淮南,不会来了,他选择了别人,再也不会来到她身边了。
眼睛里的光熄灭,额头撞在什么地方,身体被人猛地绊倒在地。
“继续跑啊!”有谁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按在地上,紧接着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头皮火辣辣地疼,脸也火辣辣地疼。
身旁的艾拉大叫一声,被压到墙面上。她缩在墙角不住地求饶,眼泪成河。那个光头和黑个子相视一笑,一左一右扑过去逮住她,如狼似虎。
“放开我!不要!”
艾拉的哭喊声惊醒了夏婵,她拼命地擦着眼泪,挣脱开困住自己的手,爬起来去咬那个禁锢艾拉双手、撕扯她衣服的男人,惶恐地道:“艾拉!”
牙齿死死地咬住男人的手,血腥味蔓延在口腔里,她仇恨地盯着那个吃痛喊叫的男人,用残留的理智逼那两个人住手。
“黑子,上头交代这个别弄死了。打晕她!”身后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她连忙回头,眼前只看到棒球棍影子迎面而来。
球棒狠狠落在脖子上,她闷哼一声,只感觉脖子似断了般难受。夕阳已经沉了下去,天空在她头顶变得旋转不定。
世界在她眼前颠倒,她意识模糊地倒在冰冷的地上,松了口。那个被咬的男人愤恨地吐了一口唾沫,骂了句难听的话。
“先给老子把那个女的办了!”
恶魔般的声音砸进她的耳中。
她心裏拼命喊着住手,嘴裏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脖子、脑袋、身体像被人打散了,痛得提不起一丝力气。
“不要啊——”
艾拉的声音撕心裂肺,震得她的灵魂疼痛难忍。
他们在欺负她吗?
艾拉,我好累,我动不了。艾拉,我救不了你,你会不会怪我?
眼皮像被重石覆盖,沉重发涩,天空和头顶的灰色建筑还在旋转,头脑中仅存的意识迫使她不让自己睡过去。
粗糙的水泥地擦得脸生疼,有阴影笼罩下来,一股力量抬起她的下巴,令人恶心的气味扑进鼻子里。
“艾拉……”她艰难地望过去,心裏像倒灌进一腔苦涩的海水,难受,很难受。
虚眯着的眼睛还没看到艾拉,她的头发忽然被人粗鲁地抓起,脑后一疼,她听到骨头砸在地面的撞击声,疼痛撞击着她的耳膜,轰鸣作响。
女人的惨叫和男人猥琐的笑声响彻在空中,她感觉身上所有力气都消失了,空白的大脑中回荡着风声、笑声、哭声……
一切逐渐远去,听不清,听不见。
天黑下来,如坠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