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廷拿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嘴角,低声:“有你这么蠢的没?拿了我家钥匙还不知道我怎么想的?行动你是看不见的,非得听甜言蜜语?”他说,又不经意亲了下她的耳朵。
纪星面红耳赤地缩了缩脖子,整个人都软了,一不小心后倾着从他腿上滑下去,韩廷就势将她压到在床上。
几天的冷战和较劲过后,彼此的身体都有些想念与依恋。拥抱着,交缠着,亲吻着,呼吸着,每一丝相亲都融进了无尽的依赖与缠绵。
她徒劳地踢腾一下,哼哧哼哧:“又没天天要,偶尔想听甜言蜜语你也肯定不会说。”
他在亲吻抚摸的间隙,低了嗓音问:“哪种算甜言蜜语?宝贝儿?亲亲?小可爱?”
她被他逗得脸颊红透,呼吸愈发困难了。他进出之时,她凝望着他的眼睛,他也直视着她,幽暗的眼神透着不轻易示人的占有和欲望。
那种难以描述的充盈全身心的安全感又回来了。她满足地抱紧他的身体,缓缓地吐出缠绕在胸腔里的一口气来。
夕阳西斜,渐渐,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交缠起来。直到突然,外头传来开门的声音——涂小檬回来了。
纪星一惊,想把他推开,可他正在兴头上,哪里肯放。
涂小檬唤了声:“星星?”
纪星浑身发紧,喘着气调整呼吸:“诶!”
韩廷却很受用,低头吻她的唇。
小檬问:“你回来了?”
“啊。”
所幸小檬没多的话,回房间了。
床板忽然吱呀一声。
纪星的脸急剧升温,僵得一动不动。韩廷倒极为享受,低声逗她:“太紧了。”
她羞得张嘴便咬他一口。
细细的牙,并不疼,韩廷却愣了一道,竟莫名被撩起了火,低头堵住她的嘴唇,身下也是堵了个坚硬严实。
“呜——”她唇齿间溢出呜咽一声。
做完接下来的事是半小时后,穿衣服时,韩廷说:“带几套换洗衣服?”
纪星懂了:“哦。”
两人收拾妥当出门,正好涂小檬出来倒水,撞见韩廷,愣了一道。
纪星大方挽了挽韩廷的手,介绍:“我男朋友,韩廷。室友,涂小檬。”
韩廷颔首:“你好。”
涂小檬笑:“我们在酒吧里见过的。”
“是。”
纪星招呼:“先出去吃饭啦。”
出门时,小檬问:“你晚上回来么?”
纪星摇了下头,小檬冲她眨眼:“恭喜。”
“……”
出了门,韩廷拎过她手中的袋子,纪星跟在他后边,下楼的脚步很雀跃。
她望着他背影,忽然叫他名字:“韩廷。”
“嗯?”他回头看她。
“没事。”她只是笑。
他回过头去看楼梯,唇角弯了弯。
出了楼道,她打开手机看定位,把地图比例尺拉大,就见“韩廷”在前边,她的小蓝点在后边。她喜不自禁,拿着手机迫不及待追上去,地图上两个点重合了。她心满意足收起手机,一把挽住他手臂并排走。
他淡淡瞥着她自娱自乐,任她由她。
没走出多远,在小区里碰上了栗俪。两人很久没打照面了。路秋子最近忙着跟小实习生谈恋爱,也没时间纾解她俩的关系。正妻上门事件后,两人虽然不太僵,但也没和好。
这次碰上,纪星微微点了下头。栗俪看她一眼,又看了眼韩廷,点一下头,擦肩而过。
韩廷原打算带纪星去吃饭,但半路唐宋打电话过来,朱氏药械的收购又出了问题。这会儿得跟朱厚宇见一趟。
纪星听出他有正事要办,说:“你去办事吧,我叫外卖。”
韩廷却还是把她带了去。那是一处喝茶的地儿,包间里头宽敞古雅,一道木屏风挡着里间。
韩廷带她进了里间,说:“你在这儿待会儿,事办完了咱们一起去吃饭。”
纪星点头:“诶。”
韩廷拉上门出去了,纪星把手机调了静音。
隔着薄薄的一道纸木门,她很快听到外间有人进来,是上次饭局上抽烟还取笑服务员的那个朱总,说话声嘹亮而圆滑:
“真是不好意思啊韩总,您看您这么忙,我还麻烦您出来一趟。实在是这事儿我电话里说着太不正式礼貌,得当面向你赔罪。”
韩廷嗓音清淡无波:“不碍。收购是大事儿,再慎重一些也无妨。只是我听手下人说,合同都拟好只差签字了,朱总又不满意了?”
他语气平淡无奇,一个“又”字却是显露了隐忍的不耐。
“哈哈。”朱总笑了两声,“韩总您也知道,商人逐利嘛。朱氏药械发展到今天,是我十多年的心血,现在被收购,我是不是得选一个开价最高的?别家出的条件又高出东医了,我当然心动。”
纪星听着,不免伸着脖子瞄一瞄,透过木门的缝隙,她看见韩廷端坐的侧影,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只是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都在这场子里混,我能理解。谁也不会放着到手的利益不要。这也是为什么你前几次坐地竞价,屡屡谈妥之后反悔抬价,东医都没跟你计较,毕竟做生意,不是一刀切的买卖,讲究留个余地,有来有往。东医也不在乎那么点小钱。”他说及此处,话锋一转,“但凡事有度,朱总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悔,我看这竞价怕是没个头儿了。朱总这是拿东扬当跳板,觉着东扬好欺辱不是?”
朱厚宇察觉不妙,还打哈哈,想蒙混过去:
“瞧您这话说的,东扬家大业大,谁敢和您过不去?我只是个小人物,没什么大理想。您品质高,讲原则讲诚信,说一不二;可我不行,我得走走看看,我为不着诚通道义那些虚头晃脑的,少掉一大笔钱不是?”
“走走看看。你当我这儿是菜市场?”韩廷话说得随意,却已是相当不客气。
纪星听着都脊背一寒,那头,朱总也有会儿没说话。半晌,他又笑起来:“这样吧韩总,这次您再加一点儿?我就敲定东扬了。”
韩廷:“这话听着耳熟,像是上次您说过的。那之后东扬出了合同,这不,今儿又反悔了。”
朱总还是那句话:“您产业大。我不像您,就这一点儿身家,您好歹再多给点儿。”
韩廷淡笑半晌,一锤定音:“对朱氏的收购案,东扬自此退出。”
“这……”
“至于退出后,同科失去竞价对手,是否会降低现有条件,就看朱总的人品了。”
“你……”朱厚宇急了,“东扬不至于加不起这2000万啊?”
“不加。”韩廷凉道,“你同意,签字收购;不同意,合作取消。朱总您看着办。”
朱总见状,知道说不通了,也没了好脸色,道:“不加就谈不成了!韩总,朱氏在二三线城市份额占比不错,真要被对手收购,您到时可别后悔!”说完,竟一拍茶桌而去。
纪星尴尬得面如针刺,都不好出去。透过缝隙偷看,韩廷侧脸无虞,看不出表情如何,只有下颌微繃着。
很快,唐宋进来了:“不知道同科怎么突然看上了朱氏。但像朱厚宇这样不讲诚信,三番两次进了合同还毁约抬价的人也实在少见。不过……我们一取消,恐怕同科也会稍微降价。促成他们合作,太亏了。不带这么陪跑的。”
韩廷冷笑。
唐宋:“你想怎么处理?”
许久的安静,纪星没听到任何声音,歪头一看,见韩廷手拿着拨茶叶的木签,蘸了蘸杯中的茶水,在茶桌上写了两个字。
唐宋脸色微变,拧眉点头:“是。”
他很快出去了,韩廷微微松了下领带,起身走过来。
纪星赶紧乖巧坐好,捧着小茶碗喝茶。
韩廷拉开门,就见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抿着唇乖乖地看着他,他脸色缓和下去,朝她伸手:“走吧。”
她握住他的手,被他牵拉起身:“去哪儿?”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