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抹血色从他的唇上消失,那目光,如同两道利刃深深地刺进了安晴眼中。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空气,仿佛凝固般。
琉镜泽不再开口说话,他的神情冰冷得如同南极的冰川,连袖口的银薇反射出的光芒也跟着染上寒意。
安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看着他,少年幽黑的眼眸仿佛海底深邃的黑洞,连四周空气里细小的尘埃仿佛都被他散发的寒气所冰封冻结。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君希哥哥,你真的误会了!我之所以会住在他家,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拒绝不了他的好意?因为他身上有特殊的亲切感?”
琉镜泽抬头看她,看着她如雪一般晶莹剔透的面容,他薄薄的唇角扬起,眼底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琉镜泽转了视线,眼神凌厉起来,狠狠盯着南宫影,眼底光芒大盛,似乎随时会将他吞噬一般,“那就是说,你不是自愿住在那里,而是被迫的?南宫影,你好卑鄙!”
“不!不是的!”安晴急忙解释,几乎结巴起来,“是我!我跟南宫影签了合同,所以必须留在他家里工作。其实他也是为了我好,想帮我解决一下经济困难而已……”
“帮你解决经济困难?”琉镜泽幽黑的眸底逐渐交织着妒意与愤怒,“安晴,现在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他!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安晴眼眸中泛着无奈,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君希哥哥啊……”
她走进南宫家的那个时候,他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高高在上、脾气恶劣古怪、偶尔会流露出一点儿温暖的少年,她哪里敢去找他呢!
“那你现在是不是天天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琉镜泽的下巴绷紧着,幽黑的眸子中似乎压抑着翻腾的火焰,随时有可能爆发。
“是的。”她轻若无声地回答。
“马上离开他!”琉镜泽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脱口而出,他双手扣着她的双肩,深深凝视着她,“答应我!”
安晴眼睛里隐藏着小小的坚定,轻轻地摇着头:“不行啊,君希哥哥,我跟他有合同……”
10万的违约金,她知道琉镜泽也许有能力替她支付,但是她无法接受——没必要,也不值得。
琉镜泽皱紧着眉,眼眸中爱恋与妒火交织:“我不管什么合同!安晴,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不想离开他?”
“既然她不想离开,你这样逼迫她又有什么意思呢?”
南宫影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响起。
琉镜泽与安晴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去——
少年双手环抱,肩膀微斜倚靠在墙壁上,眼眸中带着妖娆的雾气,薄唇似有若无地弯起一个弧度。
安晴瞪着他,眼睛里燃起一抹恼意——这臭小子分明就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这话彻底激怒了琉镜泽,他抿紧了唇,下巴绷紧,眼底透出肃杀的寒意,双手渐渐地握成拳头,仿佛将所有的怒气集聚在拳头里。
待安晴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旋风般急速冲上前,对准南宫影狠狠挥出一拳。
愤怒的拳头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风声。
“不要!”
安晴失措地大声惊喊。
但早有准备的南宫影,在拳头离自己还有几公分时险险闪开!
安晴跑了过去,紧抓住琉镜泽的手臂,紧张地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君希哥哥,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我跟南宫影只是很单纯的朋友关系。”
南宫影心口一阵涩痛,他定定地看着安晴,落寞如霜般在他的眼底凝结。
她的眼里,只有另外一个少年。
琉镜泽眼眸幽黑,声音里透着执拗:“离开他,我会照顾你。否则的话,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君希哥哥……”安晴怔怔地看着他,晶亮的瞳孔黯淡下来,轻若无声地说,“你真的不肯相信我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僵硬地偏开脸,悄然地再次握紧拳头。
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这个南宫影!他看得出这个人对她怀有邪念,只是她这个笨蛋在自欺欺人而已!
安晴面容雪白得近乎透明,瞳孔宁静无波。
迟疑了许久,她终于问道:“那欧雅丽呢?学校里你跟她交往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琉镜泽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转而冷冷地说:“那是她自己散布出来的,跟我无关!”
“你的解释就这样简单?”安晴失望地盯着他,心中冰冷而痛楚,“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如果清清白白,欧雅丽能做得这样逼真?”
她亲眼看到欧雅丽给他打电话,亲耳听到他们通话。
她一直劝说自己,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或者苦衷,但是现在,他却反过来怀疑自己!
琉镜泽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说:“她跟我说了很多我们小时候的事情,说她才是那个安晴。”
安晴的脸色立即煞白!
双脚虚软地倒退了一步,勉强站稳后,她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相信她?”
“我没有,只是……”琉镜泽俊美的面容上不自觉地闪过一抹迟疑的神色。
安晴情不自禁地抬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犹豫过?”
要不然,欧雅丽怎么会三番五次出现在他家,而且让她有机会在学校里肆意宣扬那些谣言?
“不是的!”琉镜泽的双手再次扣住她的双肩,望着她那透着痛楚与脆弱的双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发誓,“安晴,你相信我!我从来没……”
他的话音未落,走廊的尽头就传来一个女生尖锐的叫声:“琉镜泽,你这个大混蛋!”
紧接着,就只见欧雅丽怒气冲天地大步走了过来,那目光如同要噬人一般,高跟鞋踩在走廊的地板上“咯咯”响着,格外刺耳。
她上前举起手中的包,用力砸过来。
下意识地,琉镜泽死死护住安晴,避开了她的攻击。
然后他厌恶地皱了皱眉,冷漠地直视着欧雅丽:“你这个女人又发什么疯?”
欧雅丽明显有些歇斯底里:“我发疯?发疯的是你吧!你太过份了,居然让人脱我的衣服……你,你这混蛋!”
“真的,脱了她的衣服吗?”安晴轻声询问。
欧雅丽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地从琉宅跑出来的一幕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仿佛有把锋锐的刀直直地刺入她的心脏!
她的面容渐渐苍白,倏地甩开那双拉着她的手。
琉镜泽惊异地回头看她,她漠然的表情令他慌乱起来,他下意识地辩解:“安晴,我是有理由的。”
“你知道吗,我都亲眼看到了!昨晚,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
琉镜泽怔住:“你昨晚来找过我了?”
“你是不是无话可说了?”安晴的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的冷笑,脚步变得有些虚浮。
她一步步后退着,逐渐加快步子,终于,忍不住转身开始奔跑了起来……
琉镜泽与站在一旁的南宫影,几乎同时反应过来,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然而,其中一个却被欧雅丽狠狠地拽住,她迅速变了个样子,可怜兮兮地说:“君希哥哥,我原谅你,真的,我不怪你……”
琉镜泽使劲一下甩开了她,仿佛沾上了世界上最脏的东西,眼睛里满是嫌恶与鄙夷:“原来你不仅没有一丝廉耻心,还是一个笨得可以的疯子!”
前面转弯就是楼道,安晴跌跌撞撞好几次险些摔倒,最终仓皇地跑出了这栋大楼。
心在狠狠抽痛着,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她的君希哥哥,她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他们的相遇,可是到最后,他竟然不相信她!
怎么可能会有另外一个安晴!
君希哥哥,他怎么可以那么不坚定,怎么可以怀疑她呢?
更可恶的是,他不仅怀疑她的身份,还不相信她对他的感情!她只是暂住在南宫家而已,她和南宫影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当然,除了那两个意外发生的吻……
天灰蒙蒙的,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雨丝如线,冰冷地打在身上。
南宫影担忧不已,快步追着,好不容易抓住她的胳膊:“小鸭子!”
安晴被迫回过头来,眼眶中噙满了泪水,她嘶哑地喊:“南宫影,你说,就连你都知道我是安晴,就连你都不怀疑,他为什么要怀疑?那个女生她怎么可能会是安晴,我才是我才是啊……”
随着那些嘶喊,她再也控制不住,如星芒般的泪珠淌下。
“小鸭子……”南宫影欲言又止,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和痛楚,最后轻轻一拉,将她拥入怀里。
安晴虽然哭得浑身发抖,力气却不减,她咬着唇用力将他推开,与他隔开几步,蹲在路边开始号啕大哭。
南宫影微微一怔:即使这个时候,她都不忘记跟自己保持距离……
雨渐渐变大,漫天冰凉的雨丝夹杂着一阵阵寒风。
南宫影看着像被人抛弃的可怜小动物一样的她,心中泛起一阵苦涩的痛楚:“你就那么喜欢他吗?他就那么值得你喜欢吗?”
“可是……”安晴像小孩子一样肆无忌惮地痛哭着,五脏六腑都跟着一抽一抽的,她声音哽咽地说着,“我只有一个君希哥哥……我也只要一个君希哥哥……”
雨水肆意地淋在两人身上。
南宫影沉默地看着恸哭的她,嘴唇抿紧,有些孤寂的味道,久久不语。
或许……他早就该放手了。
爱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他看着她一直哭,从声嘶力竭到筋疲力尽,号啕大哭到细细的呜咽,他心底又涩又痛,伸手抓住她的一只手臂:“起来吧,咱们回家。”
“不要!”她再次甩开他。
她的脸哭得有些肿,脸上分不清是泪痕还是雨水。
她固执地站起来,看着他:“南宫影,我想喝酒,你去不去?”
“下雨了,我们的衣服都湿了,该回去了。”
南宫影的声音淡淡的,却透着一种坚定。
“要回去你回去,我才不跟你回去!我要去喝酒,醉了就不会痛苦了。”
说着倔强的话语,她决然地转身就走。
然而才走出三步,手臂就被南宫影抓住一拉,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他面无表情地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蛮横的南宫影,安晴挣扎了两下觉得毫无意义,渐渐失去了力气,任由自己的身体瘫软在他的怀里。
她的衣服都湿透了,安静下来才觉得冷得直发抖。
她缩在他怀里,看着他此刻冷峻深沉的面容,觉得很像一个人。
像谁呢?
头又昏又沉,她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最后呢喃了一声:“君希哥哥……”
南宫影顿住脚步,缓缓地低下头凝视着怀中昏睡过去的人,柔声说:“好好睡吧,我已经决定……放手了。”
医院里,安晴面容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旁边挂着药水瓶子,透明的药水一滴滴无声地注入她的身体。
南宫影将打湿的毛巾轻轻覆在她的额头上,又将她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道这个时候,她算不算属于他呢?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闪即逝。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然后伸手点了点床上少女秀气的鼻子:“小鸭子,你知道吗?不管是作为对死去妹妹替身的誓言也好,还是现在作为真心的告白也好,我想告诉你,我对你绝对是认真的。现在,你那么伤心,我决定放手了。但是无论何时,只要你一回头,哪怕我怀里抱着的人是18岁的奥黛丽·赫本,我也会马上把她推开,张开怀抱迎接你!”
“少做梦了。”
如银薇般俊美的少年面容依旧倨傲,站在病房门口轻哼。
南宫影从椅子上站起来,琉镜泽的出现他并不奇怪。
长长的走廊上,两个少年各自倚靠在一边墙壁上,面对面静静站立。
灯光冷冷地照在他们身上。
南宫影翻出手机,看了一下刚才打电话给他的时间,眼眸中暧昧不明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几分钟就赶到了这裏,不错,还是挺紧张她的。”
琉镜泽看着那扇虚掩的病房门,低低的声音带着深沉的爱恋,仿佛是某种宣告一般:“她是我的。对我而言,她就是命运般的存在。”
南宫影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
他忽然带着几分凄楚的神情笑了,随即骄傲地抬起视线:“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炫耀,我比谁都清楚!”
琉镜泽双手环抱,幽黑深邃的眼眸盯着他:“不管你以前对安晴打过什么主意,从今以后,只要你收起那些心思,我想……我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至少,对方刚才肯给自己打那个电话,他觉得对方的人品还不算太坏。
南宫影“哼”了一声,不以为然:“说得好像我很想跟你做朋友似的。”
琉镜泽倨傲的面容终于有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没关系,我不介意你以后永远都不出现在我和安晴面前。”
南宫影鄙夷地瞥他一眼:“你还真把安晴当成你的私有物品?”
“我当然赞同安晴多交朋友,只是除了某些心裏打着小算盘的人!”
“得了!”南宫影举手投降,然后才接着说,“你也先别太自以为是了。你把安晴气得淋雨后生病住院,那丫头倔着呢,能不能原谅你还得等着瞧!”
琉镜泽目光淡定:“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安晴的事情。”
安晴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
雨过天晴,碧蓝的天空偶尔有几丝白云飘浮。
她半坐在病床上,有些出神地望着从窗外洒进来的几缕阳光。
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琉镜泽俊美的脸上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手里提着一只保温桶,一边走进来一边说:“这是我特地回家让刘妈熬的粥,她熬的粥最好喝了。”
安晴仍然保持刚才的姿势,像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似的。
琉镜泽不以为意,打开盖子,一股粥的香味立即扑入鼻端。他用调羹搅拌了两下,盛了一碗在小碗里,然后轻轻坐在病床边,细心地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乖,不要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安晴紧紧地抿着唇,偏过脸去不看他。她的确很饿,但不想就这样原谅他。
“真的不吃?我数到三哦。”琉镜泽偷偷打量着她,慢条斯理地念着,“一……二……”
三字还没念出口,他就往自己嘴裏送了一口粥,倾下身子,然后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正,将唇贴上她微张的唇……
安晴惊异地睁大眼睛,等她慢半拍反应过来时,嘴裏已经塞满了粥!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琉镜泽却早有防备,迅速将碗放到一旁,钳制住了她的身体,微微抬了抬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将粥吞下。
“你!”安晴恼怒地瞪着他。
“原来你要这样才肯喝啊……”琉镜泽若无其事地端起粥碗,认真地问,“还要继续吗?”
“才不要!”安晴的脸几乎红到了耳根处,感觉到胃也确实忍耐不住饥饿了,她急急地夺过他手中的粥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静静地看着她喝粥的样子,琉镜泽的眼睛里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安晴低垂着头不看他,但是,气氛明显已经不一样了……
下午,安晴半躺在床上休息,病房里突然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欧雅丽!
“死丫头,你不要脸!”
她气势汹汹地冲到床边,扬起手就要甩安晴一个巴掌。
“你还有完没完?”及时赶回病房的琉镜泽,在半空中拦住她的手,冷冷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警告,“再不滚,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看见他出现,欧雅丽凶恶的表情立即委屈起来:“君希哥哥,她不是安晴,我才是啊!你被她骗了……”
“我的判断力不用你来评价!”琉镜泽重重地甩开她的手,漠然地说,“不管你从哪里得到那么多我和安晴的信息,但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怀疑过安晴的真假!我知道你会胡搅蛮缠,我三天没去学校就是为了在你身上找出你不是安晴的证据!当然,你演得几乎天衣无缝,所以我不得不出绝招,最后那顿‘烛光晚餐’,我故意将你‘请’来,‘不小心’将果汁洒在你的身上,准备让用人趁你换衣服的时候检查你的身体。你也很精明,不让任何人帮你,所以后来就只有让用人们强行脱你的衣服检查了。”
欧雅丽红着一双眼睛瞪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琉镜泽转过身去,看着一脸惊愕的安晴,眼睛里露出一抹温柔:“安晴从小就做了一个大手术,身上不可能没有伤口。”
欧雅丽震惊不已,但红红的眼睛里依然盛满了不甘,她咬着牙说:“身上没有伤疤就能证明没有做过手术吗?现在医学那么先进,只要整一整形不就看不出来了!”
琉镜泽看着她疯狂的样子,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究竟是哪家精神病院出来的?”
安晴也醒悟过来,原来她那天看到的一幕另有隐情!
她不禁嗤笑出声:“君希哥哥,你还真是做得出来啊!”语气娇嗔又带着赞许的意味。
琉镜泽闻言回头,温柔地看了她一眼。
“够了,欧雅丽,你就到此为止吧。”南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病房门口,他走了进来,冲琉镜泽和安晴耸了耸肩说,“抱歉,这都是我惹出来的祸。她所有关于安晴的资料都是我提供的,包括那张照片,其实也是我捡到的。”
安晴怔怔地看着他,表情惊疑不定。
良久,她才傻傻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琉镜泽目光深邃,面无表情地看了南宫影一眼,却依然没有阻止住他接下来的话:“小鸭子,当然是为了把你留在我身边啊。”南宫影转而又自嘲地一笑,“可惜,我失败了。”
欧雅丽眼见被戳穿,气极地叫喊着:“南宫影,你在胡说什么?你不要随便污蔑我!我才没有在你那里得到过资料,我没有!泽,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南宫影轻轻一叹,无奈地苦笑。
琉镜泽漠然地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简单交代几句,然后低头温柔地看着安晴,说:“你先躺着休息一下,不要理会那个疯子。”明明是温柔无比的声音,却仿佛有种令人无法拒绝的魔力,安晴乖巧地轻轻躺下。
“琉镜泽!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有什么比不上她,她不过是一个土包子……”
不一会儿,病房里就进来了两个保镖,将几乎失去理智的欧雅丽强行拖了出去。
喧嚣许久病房,终于安静下来。
琉镜泽在病床边坐下,突然朝门口的少年努了努嘴:“还怪我之前让你离这小子远点吗?这小子心裏黑着呢!”
安晴抿着嘴调皮地笑了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南宫影一脸悔过自新的表情,深深地向他们两人鞠了一躬,直起身子抬头的瞬间,他已然恢复成了以往那个妖精般不羁的少年,“要罚要惩,两位看着办吧!我保证,以后要追安晴,我的手法也一定光明正大!”
琉镜泽与安晴四只眼睛瞪向他,异口同声:“就罚你以后死了这条心!”
然后他们相拥着笑成一团。
少女随意地抓着少年的胳膊,她的手指,轻轻覆盖在他袖口的那朵银薇上。
有一种花,她的颜色像云彩一样白,边缘有美丽的波浪起伏。她,就是他心中那朵独一无二的银薇。
他固执地一直将它别在袖口。
那是经年等待中,愈见沉迷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