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赵汝阳也在听她的曲子,冯芽一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倒也不至于是一瞬间转为爱慕,只是她对《喧嚣上等》这首歌的感情比较特殊,因为评论实在是呈现了绝对的两极分化局势。
喜欢这首歌的人特别喜欢,说这首歌是难以超越的神作;讨厌这首歌的人特别讨厌,说这首歌是eeyy的黑历史。
她其实很想问问赵汝阳,对这首歌是什么看法?
当然,冯芽一还没这个胆子直面这个问题。她既害怕得到预期的答案,又恐惧得不到想到的结果。
人啊,总是活在纠结矛盾的小心情。
不过好在还有别的事情分散了她的心事。
冯芽一成绩好,时常会有人在下课时来请教她一些题目。她讲题很仔细,声音又好听,态度还很温和。老师讲题有时爱问“听懂了吗?”有些人即便没听懂,也不愿意再问了。
而冯芽一不一样,她一般会说:“我讲明白了吗?”
柔柔的态度,清晰的思路,甚至连班上一个自视甚高的男生陈文也会主动放下身段,来向冯芽一讨论一些题目。
班主任多次表扬陈文,总说他努点力,应该可以拿到更好的成绩。导致现在不少老师提到七班,除了冯芽一外,就是陈文了。
为此,赵汝阳总有种说不出的恼然。
大家都在这个破班级了,干吗要那么认真?认真就算了,去找老师问啊,缠着他同桌是个什么意思?
每次陈文来向冯芽一请教题目时,赵汝阳就表现得格外暴躁。不是故意找茬,就是把手机音乐外放,吵得不得了。
冯芽一误以为是她干扰到了赵汝阳,她对陈文说:“我们去走廊说吧,免得打扰到别人。”
听到这话,赵汝阳心裏更是窜起了无名火。
什么东西,我是别人吗,别人会跟你卷袖子?
他很想质问冯芽一,可女生已经拿着草稿本和试卷走到了走廊上。赵汝阳撑着下巴往窗外看去,只能看到冯芽一的背影。
女生的声音不大,即便竖起耳朵,也不一定听得清楚。
更生气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别不是说他的坏话吧?
余紫薇看到赵汝阳身边的位置空了下来,马上凑上前来。她坐到冯芽一的座位上,看到落在桌面上的一只水性笔。
她默不作声,将那支笔抚到地上,狠狠踩在脚下。
笔落地的声音很小,被人声掩盖。可距离最近的赵汝阳还是听到了动静,他转过身,看到了一脸甜笑的余紫薇。
她故意将头发拨到耳后,说:“赵,下午出去吗?”
赵汝阳正烦着,自然更不想看到冯芽一。他说:“出去啊,怎么,你要约我?”
他稍稍上挑的眼角里勾住了余紫薇的视线,她几乎挪不开眼睛,甚至忘记了自己该说些什么。
看到余紫薇那副模样,赵汝阳啧了一声:“出-不-出-去。”
声音拖得长长,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坐在隔壁组的梁道新“哈”的笑了出来,男生的凤眼微眯,神色鄙夷。余紫薇被这一声讥讽的笑声惊到,立即转头看着梁道新,狠狠瞪他一眼。
梁道新可不惧她的眼神,男生的左手食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反时针转了两圈,嘴裏轻轻吐出两个字母:“sb。”
可余紫薇又不敢说梁道新什么,他是班里公认的“疯子”,不少同学暗地里叫他“神经病”。
他的单科数学成绩好到变态,三位数的加减乘除心算就可以完成。当然,这样的成绩仅限于数学,其余的还是一塌糊涂。
而且这人的情绪起伏很大,十分可怕。上一秒梁道新能够和同学打个你死我活,下一秒又能恢复平静找那个人说话,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而且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发作,惹不起就只能躲。
可这样的人,偏偏混在赵汝阳的身边。几人关系还挺不错,也没见他发狂什么的。
梁道新隔空对赵汝阳喊了一声:“赵,她去我就不去,看不惯这b样。”
说话时,梁道新指了指余紫薇的脚,赵汝阳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看到了她鞋底下的黑色水性笔。
赵汝阳一笑,对余紫薇说:“那,你还是别去了,顺便抬起脚来,把你脚下的那支笔擦干净,放回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