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衞眼睛骨碌碌转了转,瞧着编辑们都在忙,向她使了个眼神。两人来到走廊尽头,小衞抬起手,往下一劈,“叶姐,你说我们节目会不会被砍呀?”
“你又听到什么了?”小衞不像叶枫,一天只在电台呆几个小时,她差不多整天都泡在这。实习生做助理,都是非常辛苦的。
“我们节目才刚开播,没什么人气,现在来个大地震,至少到停一周,我怕听众会把我们给忘了。广告部的人说,今年许多广告商都选择了交通台,说我们台的广告力度太低,台里要挤出一些时段来搞广告营销。我担心会摊到我们头上。”
“不会的,台里花了很大力度办这个节目,不会草草了事的。娄台不是说对我们很期待吗?”
“但愿吧!”小衞噘起嘴,不敢太相信叶枫的话。
“回办公室吧,别给娄台捉到我们上班摸鱼。”
“嗯。”
说娄台,娄台到。两个人看到娄洋脸色铁青地从办公室出来,“咣”地下推开崔玲的办公室,又“咣”地一声摔上了门。
“内战?”小衞冲她吐吐舌。
她竖起手指,让小衞噤声,两人轻手轻脚地回到办公室。
娄洋的声音太大,崔玲也不示弱,高分贝的音量从门缝里挤出来,想装聋都很难。
“没有商量的余地,直接和她解除合同。一个连自己的老公都搞不掂的女人,怎么来替别人解决情感烦恼?”娄洋说道。
崔玲接道:“你不要内外不分,工作是工作,家事是家事。她写的几本情感杂文,有多红,你比我清楚。”
“我严重怀疑那几本书是不是她抄袭的。”
“娄洋,你硬在挑刺?”
“我就是不信任她了,我不要她砸了那个节目。节目现在这样很好。”娄洋斩钉截铁。
“很好?你听过几期?你看过几封听众来信?叶枫说过几句发人深省、给人启迪的话?”
办公室里的人突然变得很忙碌,忙得没人有空看叶枫一眼。
“我们去吃饭吧!”叶枫看看墙上的锺,已到午餐时间。
小衞耷拉着肩,拖着双腿和她下楼,“叶姐,你要是难过,就和我说说!”
“我该难过吗?”她耸耸肩,抬起头,早晨还挂在天上的太阳不见了,云层很厚,树梢间,艰难地泛出几许的绿意,让视线多了份惊喜。“专家来了更好,那样我就可以轻松了。”
“不是专家,我觉得崔部长看你戴着有色眼镜。”小衞挽起袖子,像大侠似的打抱不平。
“她也是为节目好。他们两口子经常这样在台里争执?”
“不经常,我来台里后见过两三次。叶姐,你有没觉得很奇怪,娄台温雅谦和,崔部长骄横张狂,两个人怎么会成为夫妻呢?”
“也许他们在家里很恩爱?”
小衞翻了个白眼,“鬼才相信。”
下班时,叶枫还没走到对面的站台,手机响了。“等我五分钟,我们一块吃个饭。”娄洋语速极快,不等她回应,就挂了。
叶枫的心猛地一沉,感觉这饭一定和节目有关。
娄洋没说吃饭的地点,不知是不是在餐厅,她犹豫了下,还是走到马路对面,等着娄洋再打电话来。
一辆高大的奥的Q5从电台的地下停车场呼地穿了出来,在她面前缓缓停下。“上车!”娄洋替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她朝后座扫了一眼,没有别人,怔了怔,乖乖地上了车。
“吃辣吗?”娄洋瞟了瞟她,眸光温和、坦荡。
“还行。”她把包带折起、松开,松开、折起,微微笑了下。
“那就好,我们去吃湘菜。”
餐厅的名字很有个性,“毛家湾”,“这裏面的特色菜都是毛主席身前爱吃的,外国游客特爱到这裏来。”厅堂不大,裏面却像迷宫,转了一层又一层,灯光幽幽暗暗的,娄洋回头看看叶枫。
叶枫心想毛主席那个时代,新中国多穷呀,能吃得起什么?
包厢布置得很雅致,桌椅都是藤制的,对着门的屏风绘着湘江两岸的风景。
“两位是先喝茶,还是现在就点菜?”服务里手里拿着烫金的菜单,含笑问道。
叶枫以为还有其他客人,听到娄洋说点菜吧,心里面不觉一愣,长睫颤了颤。
“呃?怎么了?”娄洋扬起眉角。
“没有。”她不太自然地把目光挪到菜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