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他,跟着一同进去了。刚坐下,他突然站起来急急地走向洗手间。再坐下时,她看到他额头湿湿的,唇角边有一抹水渍,像是刚漱了口。
“胃又疼了?”她轻轻地问。
他无力地点了下头,“没什么。你点餐了吗?”
“点了。”
她给他点了甜豆浆,还有荠菜馄饨,自己只要了一碗豆花。
他像是没什么食欲,拿勺子舀起一点儿,小口小口地咬着,吃了一会,把勺子搁下了。
“很难受?”
“过一会就好了。你吃吧!”他努力对她笑了笑,那笑意落在她眼中是那么的清冷惨淡。
感觉心疼得一瑟缩,她掩饰地低下头,想起在某个深夜,她曾把温热的掌心按在他的胃部,轻轻地揉着。
他有胃寒,以前打工时落下的,受不来冻,也不能挨饿。
“我去电台了,你回家再休息下。”吃完出来,她对着他拉开的车门摇了摇头。曾经住门对门是甜蜜,现在则是难堪了。
“你明天当班吗?”她问他。
“是的,明天轮到我播报新闻,下午录播《名流之约》。”
“嗯,我……明天把东西搬走,钥匙我留在餐桌上,门就不反锁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完整地平静地说出这几句话。
他淡淡地笑了笑,“上车吧,我送你去电台。”
“不用。”
“听话!咱们挡着人家的车道都好一会了,你听人家在提意见!”裏面一辆泊着的车要出来,真的在一连声地接着喇叭。
她带有一点无奈地上了车。
刚坐好,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边城,她很是意外。
“回北京了?”
“是的,昨天中午到的。你还在上海?”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不像从前在他面前接边城的电话,她总是微微不自然,不时侧目观察他的神情,担心他会乱想。
“不,我现在武汉,晚上的航班回北京,到时再和你联系。”
“嗯!”
边城很忙,只说了几句,就被别人喊走了。她幽幽地吐了口气,看看手机,确定无短信也无来电,把手机装进包中。
从永和豆浆店到城市电台很近,开了一会,就到了她常常坐车的那个站台,也是她遇袭的地方。眼角斜睨到那个幽深的巷子,一股恐惧感突地就泛上心头,她把头埋下,脸立刻苍白如雪,嘴唇控制不住地发抖。
“叶枫……”他察觉到她的异常,腾手去抓她的手。
“不要碰我!”她“啪”地甩开他,手掌攥成拳。这种短暂的温暖,她再也不想要。
他默默地看了她几眼,把车缓缓停下,她没看到他眼中掠过的痛楚和无力。
“谢谢!”推门下车,她礼貌地道别,忍住回头的冲动,笔直地往电台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