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好久没聚一处聊聊了。”力昭说,“你这又是怎么了?”
铁河笑了一下。把刚刚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你丫艳福不浅啊!”邓力昭一拍巴掌,张口叫道,“送上门来的排骨,干嘛不吃?”
铁河看着他,这就是邓力昭,这得多没心没肺,能一下子从他自己离婚的情绪里拔|出|来,一脚踩到他佟铁河的离奇艳遇上,手舞足蹈?他好笑,忽然想起来,自飒说过的那句话:这根肉骨头,肉是不少,可是带毒的。不由自主的就笑出来,道:“你还真是,一辈子不改这脾气,芙蓉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滕洛尔,当初猜她是有些来历的。没想到是这样。你打算怎么办?”力昭看铁河,“你若不方便出手,我替你解决。”
“滚一边儿去。你自个儿那乱七八糟一摊子都没整利索。”
“不多这一笔嘛。”力昭满不在乎的,“怪事啊,按说,董亚宁不该连这点儿事都罩不住吧。”
佟铁河笑了笑,“投鼠忌器。他们老爷子心疼,他就不能过分。”
力昭笑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啊。”
铁河若有所思。是啊,这叫什么事儿。
力昭见他沉默,换了个话题,“最近见过飒飒?”
铁河“唔”了一声,“见过。才没几天。去奥地利了。过两天就回来的。”
力昭不语。
铁河看他一眼,转了转颈子。力昭这富丽堂皇的总统套间,他从前也来——眼前似乎是看得见那衣香鬓影、酒浪翻污——他也有这样一窟,偶尔放纵在纸醉金迷里,会觉得快活,也觉得寂寞……都不记得上一回放纵是什么时候了。
“嫂子很不错了。你,收收心吧。”
力昭听他这么说,把手里那杯酒喝了下去,手里转着空酒杯,“不错?防我跟防贼似的。”他咬牙切齿的,“五分钟能打三个电话,有一个没接,她就敢踹开我办公室门,不管我在跟谁谈什么;哪一句解释不清楚,都能跟我闹一宿。铁子,这不是人过的日子。”
铁河听着,微微的皱了皱眉。
“铁子,我想着,这大概,就是报应。”力昭苦笑,“我欠飒飒的,没办法还;变本加厉的,都还在郭晓庆那儿了。”
谁欠了谁的,又还在哪里?
铁河有点儿恍惚。
力昭有电话打上来,铁河知道自己该走了。
力昭见他起身,刚想要说什么,铁河阻止了。
他摆手,说:“别跟我说,我没看到,就当没事发生——别打我的谱儿,我不留下。”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
他想回家。
力昭送他出来,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末了说了句,“铁子,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今天吗?
有什么不一样。他就是有点儿累了。
对着他的背影,力昭大叫:“铁子,歇两天,再战江湖啊!”
他挥挥手。
到家的时候,都过了十一点。自端来给他开门。见他喝了酒的样子,轻轻的说了句:“怎么又喝酒,喉咙不疼了?”并没有看他,从鞋柜里拿了他的拖鞋来给他换。又问:“喝水吗?还是什么?阿姨今天煮的红枣茶。”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铁河跟着她进了餐厅,一眼看到桌上摆了一摊子吃的。他细细辨认。精致的餐盒,印有“西村”那独特的蓝色标记。本是很雅致很别致的标记,此时看起来,却有些刺目。西村,是极少接外卖单的;除非,是特别的客人。那么,这位特别的客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