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三十四)(1 / 2)

画轴,不是这样打开的。她坐在他身边,比划着。画轴,不是从中间打开的。这个,错了。从这一端,到那一端,一点点的展开,从平淡,到精彩。是这样看的。中间打开……少了些韵味。

他笑。给她斟了一杯酒。

刚刚的焰火真是美。她接过酒杯。

嗯。他应着。

绢那么美,就是不长久。她叹了一句。

那一晚,他们两个,在这个还飘着一丝新家具那独有的木香的空间里,只是安静。她后来是困了,斜斜的靠在沙发上,睡过去了——她是不是很喜欢睡沙发?他看着,轻轻的扳过她的身子。她没醒。蒙胧之间,她枕在他腿上,缩了缩身子,就那么睡着。他喝着酒,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腿渐渐的麻了,他就是不动……

佟铁河在沙发上坐下来。

颊就是这个位置。

他抬着手,指尖,似乎是她柔柔软软的耳垂。她没有耳洞。因为怕疼。飒飒说,不疼,只要一分钟。她不信。结婚的时候,他家里给她首饰。他母亲事先展示一下,还说,哟,这些耳环,都用不上。让阿端去扎耳洞吧……他母亲的话,她都听的,这一样,没能从命。有一次,他等着母亲和她一起出门,等的不耐烦了,上去催,看到她给母亲在戴耳环。她手里拿着耳环,还在小心的问,妈妈,这样,真不会疼吧……

她自己怕疼。也怕把别人弄疼了。

佟铁河抚着自己的胃。难受。除了酒和凉水,什么都没有的,空空的胃。她胃不好。最近,好像就没好过。六姨夫嘱咐过,按摩几个穴位……是哪几个穴位来着?

他努力的想着。

他后来没有替她按摩过……就是,不止是这个,他也没有替她做过什么,能让她记得他的事吧。这么久了,他好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观景窗的色调在渐渐的变明亮。

他直直的看着。

他父亲说,小铁很会欺负阿端。

他,是一直在欺负她。

而她就在那里。她都容了他……

佟铁河忽然的站了起来。

他拿起电话来,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拨号。接通了,没等对方开口,他就说:“马上给我安排,我要去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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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仁早上五点多就起来了。他换了运动服,下去跑步。读军校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受伤以后,医生也叮嘱,适当运动。

雨仍淅淅沥沥的下着。没有风,雨丝垂下来,打在脸上,是寒雨。

惟仁将外衣上的帽子扶上来,活动了一下腿脚,跑进了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