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也好?”自飒轻声的问。
“嗯。”自端低着头,看那琴键,她按着胸口,那里硬硬的一处。鼻尖在泛酸,她小声的说:“弹支曲子给我和帖帖听好不好?”
“弹什么?”自飒转开了脸。抬手擦了一下下巴。眼睛里有什么想要往下落。
“你最喜欢的。”自端说,“娘娘说过,音乐是从心底流出来的。自己欢喜,才令人愉悦。”她看着琴键……仿佛很久以前,有个人,也是这样坐在她身边,说,弹吧,弹你喜欢的……那样一个夜晚,她弹了多少支她喜欢的曲子,她也记不得了;只是那尽情的快乐,尽情尽兴到放纵的快乐,她有很久都没忘。她,难得的。
自端擦了一下眼角。
“妈妈说的话,你都记得。”自飒的手,放在了琴键上。
“你也都记得的。”自端的手肘,撑在琴上。
她们都记得。
清清楚楚。
因为,她们是……姐妹。
“姐。”自端伸手,按住了自飒的手。她的力道很轻,可是自飒就是动不了。“要是,以后,金子千敢欺负你,我就让我们家帖帖去收拾他。”
自飒一直繃着的眼泪,忽然之间滚了下来。
自端替她擦着眼泪。
不哭,她不哭。
姐姐哭了,她也不哭。
“景自端,我真的很讨厌你。”自飒擦去了下巴上的泪滴。
“嗯,我知道。”自端竟然伸了个懒腰,她挪到旁边的贵妃榻上,侧了身,“快给我弹琴。不准弹那些乱七八糟的,吓坏了我们帖帖可不行。”
“帖帖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自飒问。
“不知道。”自端闭上了眼睛,“你这个问题有倾向性,我不回答。帖帖会听到,听到会不开心的。”
“帖帖。”自飒转回身去。心想这个名字可真够特别的。
她抬了一下头,看到了佟铁河。
佟铁河做了一个小小的手势。
自端躺在贵妃榻上,被阳光笼罩着,其实还是有点儿热,但她想晒晒太阳。耳边有好听的钢琴曲,她动了一下,让自己躺的更舒服……她起先还细细的听着,心想自飒多久没有弹琴了,怎么能错这么多处……好好儿的曲子,给她弹的七零八落;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在心裏说着,帖帖啊,以后,你可不要学飒飒姨姨,懒。还有,以后,咱们,若是可以,要多看着她一点儿,不要让她总闯祸……若是妈妈不行,帖帖也要替妈妈看住她……她想着,刚刚也没问,飒飒,要什么时候办婚礼呢?她得带着帖帖去观礼了吧……要飒飒早点儿吧,还来得及……只是听着这琴声,她还是想要睁开眼,跟自飒说一句,真的,错了太多处了……可是,错呢,谁没有错?何必计较那么多……这样,听起来,也不错。娘娘莫怪哦,我们,有时候,不是“弹”钢琴,我们“玩”钢琴……
她睡沉了。
自飒把铁河拿来的绒毯替自端盖上,她坐在了自端身边。伸手触着自端珍珠一般细腻的肌肤,她心裏有点儿发颤……正在专心致志的弹着钢琴的佟铁河,回过头来,也望着自端。目光,温暖,而厚重。
自飒眼睛里又充了泪。
“她……”她有些哽咽。
“她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