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了摆手,回身进屋,刚叫了声“佟铁”,想说佟铁我下楼去,惟仁和Cookie来了。却发现佟铁河没在屋子里,她站了片刻,确定他确实没有在屋内,才抓了件毛衫披上,出了病房,一路往下走,都没有看到佟铁河的身影。她下了楼梯,走到外面,远远的,看见惟仁牵了Cookie,坐在草地一边的长椅上等她。见她过来,惟仁把手里的外套叠了一下,放在长椅上,让她坐。
她坐在了他身边。
Cookie很乖巧,惟仁扣住它,它就不动,只是对着自端“呜呜”了两声。自端明白自己现在不适合与Cookie亲密接触,不然,她好想和 Cookie在草地上追逐戏耍一会儿的。她于是只伸手过去,摸了摸Cookie的头。
“乖。”她微笑。看到Cookie,她清早起床后的愉悦又添了几分。Cookie那对褐色的眼睛,宝石一样,漂亮。
惟仁看着自端脸上暖暖的笑意,也微笑,说:“一直想带Cookie来看看你。”
“可你怎么进得来?”自端又摸摸Cookie的背毛。
“保密。”惟仁温和的笑着。
自端“嗯”了一声,沉默片刻,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了?”
他们,很久没有联络了。可她知道,他一定在关心她的。
惟仁笑了笑,“阿端。”
“嗯。”
“你好好儿的呢,我担心什么?只是路过,顺道来看看你罢了。”他看着自端。自端低着头,专注的看着Cookie,短发垂在腮边,显得很干净——他见惯了她一头柔柔的长发,这个模样,是他所不熟悉的。
他没跟她承认。她入院的事,虽然低调,还是很多人都知道了。传闻很多,没有一个不邪乎的。他给佟铁河打过电话,知道她的情况,也知道了从今天开始正式入院——这就是说,对她的考验,今天,才刚刚开始。
自端抬头,望着他的眼睛,“惟仁,你从来都不会撒谎哎。”
惟仁笑了一下。
“谁会大清早带着狗,专门路过医院?”她柔声细气的,“碰巧还要走到我病房阳台外面?你逗我开心是不是?”
惟仁笑起来。
自端看着他的笑容,好半晌,才说:“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看到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惟仁点着头,“你看上去很好。”
除了,指尖微微的泛出一点青紫,还有,眼底一点乌黑……他几乎不太敢细看。每细看一眼,心疼一分。
她大约也知道,静静的做着的时候,她的手便拢在病服衣袖里。
他们并排坐在长椅上。
太阳在慢慢的升起,光线渐强。
惟仁感觉的日光的热度渐渐上升,他看了下时间,知道不能让自端在户外待的太久。
“进去吧。”他说,“我再带着Cookie来看你。”
“嗯。”自端应着。
面前的惟仁,比清晨的阳光还要清爽。真是个好看的男人。她心裏暖暖的。她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他还是坐在长椅上,只是对她挥着手,催促她回去。
“阿端,要加油。”
自端点头。
“阿端,”顾惟仁叫她,对着她的背影,他说,“是铁河告诉我的,你心情不太好。”他微笑。
自端没回身。
她抬头,看到她病房的阳台上,落地窗后合着洁白的纱帘。
惟仁弯身,给Cookie扣好了牵引绳,看着自端慢慢的往室内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了,他也站了起来。
阿端,要好好的,要坚强,要努力……阿端,我会看着你,看着你的宝宝,长成和你一样善良可爱的人。
阿端,一定要好好的……
他还是回了一下头,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佟铁河,挥了一下手。
佟铁河点了点头。
看着顾惟仁带着Cookie走出了青草地,沿着小径往角门去了。他想起刚刚电话里李云茂对着他嚷嚷,说Tony你又让我坏了规矩,让人知道医院里出现宠物犬,那要怎么办?
他狡辩,说大半夜的总能听见野猫在叫,难道野猫比宠物犬衞生的多?
李云茂气的挂他电话。过了一会儿又打过来,说今天上午会诊,别忘了。
他怎么会忘。
都印在他脑子里呢。
他扶着栏杆站着,心想自端上楼来的速度可是真慢。
自端和惟仁坐在长椅上,逗弄Cookie的样子,他是不想看见,又想看见。
能让她心情好一些的事,他从此要搜肠刮肚的去做了……有点儿奇怪,也许是因为今天隔了很远看到Cookie的缘故,他觉得那只狗也不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