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外,乱军之中,右卫将军萧摩诃领着骑兵们冲杀,局势对陈军来说越来越不妙了,萧摩诃凭着**战马和手中马槊在这场混战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可感觉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敌军骑兵比想象中来得要多可萧摩诃在乎的不是这个,他在乎的是对方不是周军确切的说不是周国朝廷麾下的周军。对方不是北面纪南城驻扎着的周国江陵总管府军队也不是西面周国援军,应该是已经反叛周廷的安州军或者麾下的襄州军勉强能称为周军。‘从北边来,他们是什么时候拿下的纪南城?他们竟然拿下了纪南城!’萧摩诃心中想着有些不安。江陵总管府的周军守着纪南城按说安州叛军南下必定有一场厮杀,可如今没声没息就被安州叛军拿下了,如此看来对方怕是还联合了梁军南下,这样一来己方已无必要拼死攻打江陵而是赶紧撤退。还好昨夜众将商议时已经把最坏的打算考虑到:撤退,这是陈军上下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一切都源于江津戍遇袭。昨夜收到的消息,江津戍遇袭后人员损失不算大可囤积着的粮草已经被烧得不剩多少,这样一来大军在江北就再也不能坚持多久了。本来计划今日全力攻城由萧摩诃率领无法攻城的骑兵游走江陵外围拦截极有可能出现的周军,如今对方果然出现了虽然是安州叛军可兵力规模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堵得住的了。眼见着就要攻下江陵城可随着这批援军出现已经功亏一篑,所以萧摩诃的职责便是为大军撤退尽可能的多争取时间,正当他调转马头准备继续与敌军骑兵厮杀时南边传来号角声。“将军,是大营吹起的号角,大军要撤退了!”一名副将在他身边说道。?????¤全力攻城却又做好全军撤退的准备事宜,这让人哭笑不得的安排便是陈军将帅们布置的两手准备,如今看来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所以得赶紧将大军安全撤回长江南岸。驻守奉城沙洲的水军早上已经派出战船泊在江陵南侧江岸,那里没有合适的港口但人员凭着仓促搭起来的简易栈桥上船倒是不难,骑兵掩护大军上船后再撤往东南的江津戍登船还来得及。“又是无功而返。”萧摩诃无奈的望望江陵城,那里原先插上的一些陈军旗帜已经消失不见。他十三岁从军便敢策马单骑冲阵无人可挡。从军将近三十年论骑战他可从来没怕过谁但是陈国的局势越来越糟糕,长江以北的州郡全部丢失周国的军队就在长江北岸和陈国京师建康隔江而对。想着与眼前不相干的事情让萧摩诃这个在战场上向来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战将失神了,就在这时旁人的一声喊叫让萧摩诃从沮丧的心情中回过神来,“将军。东面有人过来了!”他抬头看去,东面远处有一骑正策马奔来而其身后紧跟着上百骑兵,看样子这一前一后似乎是从江津戍方向追到这里来的。“救驾,救驾啊!”前头那匹马上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嚎叫着,听声音有些熟悉可口音却有些漏风。“是始兴王。快,随本将救人!”萧摩诃语气焦急的说道,他眼力极好看出那人是始兴王陈叔陵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领着手下冲过去救人。按昨夜定下的计策始兴王陈叔陵在江津戍坐镇,若是攻打江陵时有敌方援军出现而己方拦截时陷入苦战那么陈叔陵便从江津戍出击策应,现在看样子陈叔陵是带了援军过来可半路上被伏兵截了。?????¤“将军救孤!”脸上插着只箭的陈叔陵口齿不清拼命喊着,他半路被伏中了一箭侥幸逃走又被一群骑兵衔尾追杀了数里好容易碰到己方部队,他认出领军之人是猛将萧摩诃不由得痛哭流涕。萧摩诃领着骑兵左右夹击将迎面冲来的陈叔陵护住随即迎向追杀而来的敌军骑兵,他策马前出握着手中马槊对着敌军一名前锋冲去,对方年约三十左右身形魁梧似乎是这只骑兵的领头将领。‘正好拿你来立威!’萧摩诃心中想着平端马槊对敌,那人似乎也看出萧摩诃乃陈军骑兵主将亦是不偏不倚向他杀来。典型的骑兵对冲均是手持马槊对刺不光要隔开对方马槊还要顺势调整方向争取一击将其戳翻。马槊长度一般都在丈八以上槊杆十分沉重普通骑兵使用均需双手持槊,而马槊对撞时的瞬间冲击力非一般人能承受一旦握不稳便是被荡开露出破绽更不要说在撞击之后瞬间调整方向重新对准人。萧摩诃坐下战马疾驰如飞对方的冲刺度不遑多让,双方手中马槊对刺很快便撞在一起只听砰的一声二人交错而过却都是安然无恙的骑在马上,各自身后骑兵们亦是随后杀到。血光飞溅,不是时有人跌落地面,双方骑兵很快完成了第一次交锋各自散开进行混战,萧摩诃面色平静可握着马槊的手却微微颤抖着:方才就是一击那冲击力已经让他虎口麻了。‘是个狠角色!’他心中如是想,作为一名征战数十年的战将萧摩诃只凭一次交锋便摸出了对方的斤两:力量相近,但对方比他还要强上些许!‘岁月不饶人啊。’已经四十出头的萧摩诃心中叹息,想着若也和对方相同年纪那论起力量可不在下风。敌将似乎也对他起了兴趣拍马冲来双方再度战在一起。交锋几个回合后由对冲变成策马齐头并进各自凭着手中马槊对战。马槊为骑兵的常见武器可要是要用得好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力量、槊法缺一不可,萧摩诃一身力气凭着苦练的槊法南征北战数十年鲜见敌手,这么多年来遇见的善用马槊的战将多不胜数可其中能和他势均力敌甚至能占上风的却是凤毛麟角。这么多年了。终于棋逢对手!萧摩诃热血沸腾手中马槊舞动如风化作数条长蛇向对方扑去,敌将手中马槊则将自身护得滴水不漏不但将攻击一一化解反倒时不时反击,两人策马并排疾驰在乱军之中战了数十回合也未能分出高下。其余双方骑兵眼见这两名猛将用马槊骑战势不可挡没有人有勇气上前助阵,二人从战场东侧一路杀到西侧又打了个转回到东侧均是满头大汗却依然亢奋不已。“痛快,吾乃兰陵萧摩诃,敌将报上名来!”萧摩诃大笑一声。“吾乃京兆史万岁。此战定要取汝级!”那人亦是朗声大喝。“史万岁,来世再寻一杆堪用的马槊吧!”萧摩诃说完双手用力将马槊扫向对方马槊前端槊杆,只听啪嚓一声对方马槊前端断作两截!骑战若要取胜除了力量、槊法外还有一个关键那就是马槊的好坏,萧摩诃佩服对方前两项不逊于自己的同时已经现其所用马槊有缺陷。一杆上品马槊从选材、制法、保养都很有讲究,萧摩诃手中马槊乃御赐之物制作精良可他的对手用的就逊色许多,通过这几十回合的交锋从撞击声以及从自己槊杆传来的回馈萧摩诃判断对方的马槊应当是略有瑕疵的军中凡品。凭着那一身力量和槊法若是碰到实力低一些的战将也无所谓可碰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这就是破绽,而现在萧摩诃就将对方的马槊打断,没了槊头哪里还能杀敌。眼见着对方受此一击动作散乱漏洞大开,萧摩诃瞧个正着将马槊奋力刺去未曾想竟被躲开还未来得及抽回却被其用腋下夹住。“你这马槊不错!”史万岁脸上再没了刚才的慌张,他对自己马槊不顶事可是心知肚明所以用的是欲擒故纵之计。骑战之中避槊难度大,可一旦避开对方马槊夹住槊头那么使槊之人便无计可施,因为奋力刺击的时候使槊者通常是双手握着马槊后段而躲过攻击的人可以用腋下夹住槊头再用一只手握住槊杆,夺槊之人凭着这一点要比使槊者更加容易力,双方力量相差不大的情况之下夺槊之人可以把槊杆从使槊者手中‘甩’出来。“拿来吧!”史万岁大喝一声另一只手握着槊杆双臂同时力,然而随后并没有意料之中的阻力:对方直接放开槊杆拔出佩刀策马靠来向他砍下。史万岁奋力夺槊结果对方放手导致用力过度身形一晃,眼见得对方拔刀砍来亏得腰力足瞬间转身用槊杆一挡只听金石之声响起那佩刀砍在槊杆上只留下一道白痕。“好槊,把项上人头留下来!”史万岁舞起这条马槊正要奋战萧摩诃却已策马跑开,他判断了双方马最后还是放弃追击。先前追杀的那个陈叔陵向南跑了没得影想必是逃到陈军大营之中现在他再想追也不可能了,就在这时北面十余骑跑来,当先一人高声问道:“壮士好身手,不知是哪部麾下?”“吾乃宇文统军麾下马军幢主史万岁。”史万岁见对方衣色当为己方便报上姓名。“原来是史幢主,宇文使君有令:穷寇勿追,请史幢主收拢部下撤回。”宇文使君,便是襄州刺史宇文明也是此次南下的大军主帅,史万岁情知具体决策不是他可以多嘴的便收拢部下向北靠去,看着手上那杆质量上乘的马槊他望望南边咧嘴一笑:“终有一日要与你决一胜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