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爱生命,远离毒品”、“一人吸毒,全家遭殃”、“选择毒品就是选择死亡,远离毒品就是远离深渊”、“一次吸毒终生悔”、“让泪水远离毒品,让幸福拒绝毒品”。“法治快报,有市民宇文某,自主创业挣下千万家财,又有娇妻爱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然而一朝不慎染上毒瘾不可自拔,为筹毒资将家中所有值钱财物变卖...”“宇文某为吸毒欠下巨额债务,丧心病狂之下威逼其妻尉迟某做小姐筹钱,其父兄奋力阻拦反被打伤,警察前来制止却见宇文某手握菜刀疯狂乱砍,为避免伤及无辜,在鸣枪示警无效后将其击毙,围观群众均拍手称快...”“据热心群众杨某坚称,宇文某平日里偷鸡摸狗,以邪门歪道起家,如今当场毙命,实属天意...”一声声沉重的男音在耳边不断响起,然后一幅幅触目惊心的画面,在宇文温脑海不断闪现,腐烂的手脚,双目无神的眼神,面黄肌瘦的脸庞,那一世看过的禁毒宣传资料再度浮现。底也伽,又称底野迦,是一种以鸦片为主要成分的混合药品,据说包治百病药效不错,此物在隋唐时从西域传入中原,最早的记载始见于《隋书·经籍志》中收录的《五藏论》。唐高宗乾封二年,极西之地的拂菻遣使献底也伽,这是官方的正式记载,拂菻即为大秦,也就是东罗马帝国,又称拜占庭帝国。三十岁便得了风眩症的唐高宗李治,受此症困扰苦不堪言,得了万能灵药底也伽便不停服用,到了逝世之前病情已经十分严重,一般药物不管用,只有靠放血的疗法才能缓解。后世分析极有可能是因为过度服用底也伽,导致其余药物再无治疗效果。据此说来,李治算是历史上第一个受鸦片之害的历史人物,而如今历史再度改写,大周宗室、西阳郡公宇文温就要提前八十余年,夺得这一桂冠了!此时此刻的宇文温只觉得全身冰凉,他日防夜防结果还是被人暗算投毒了,中的还是真正的毒品:鸦片,这玩意一旦成瘾那就是后患无穷。“使君?”一声呼唤将宇文温拉回现实,他木然的转头望去,只见御医正紧张地看着自己,一想起开药让他服用底也伽的便是此人,宇文温差点要暴起杀人。“底...也伽,如此贵重,吾可付不起药钱,是不是就免了?”宇文温‘平静’的问道,竭力压制着滔天杀意。“使君勿忧,陛下已吩咐过,所用药物俱由宫中所出,不需使君花费一分一毫。”御医答道。“这...这占了天大的便宜,万一把宫中的存货用光可如何是好?”宇文温一脸‘惶恐’,只是藏在被褥下的一只手早已紧握成拳。“使君请放心,底也伽为西域番商于去年初进贡,如今宫中尚有一些。”“方才御医所说,底也伽善除万病?”“正是。”“不知可有何人用过?吾怕虚不受补...”“丞相去年年初大病一场,便用了这底也伽,兼之多种灵药调理,不久便痊愈。”“温某何德何能,敢和丞相相提并论...”“使君勿忧,丞相亦对使君病情颇为关切,只盼使君早日康复。”“既如此,那就继续开药吧。”宇文温笑道,见着御医开完药方,便让刘掌柜送其出去。待得房门关上,他瞬间撕开伪装,面色变得铁青,双眼圆瞪如同要冒出火来,强忍着拔刀乱砍的冲动,起身在房内来回走着。‘冷静,我要冷静!’宇文温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事已至此要先隐忍以免惊动幕后毒手,要在不动神色间找到蛛丝马迹,然后反杀。‘投毒...是谁敢阴我,我要灭你全家!’。。。。。。房间里,尉迟炽繁仓促的绕柱奔跑着,她披头散衣衫不整,身后不远处跟着一名肥头大耳的男子,狞笑着向她追来。“美人,宇文温为了还债,已经把你许给我几个了,还不乖乖就范!”“别过来,别过来啊!”尉迟炽繁哭喊着,一不留神摔倒在地,眼见着恶魔即将扑来,坐在地上不住后退。又有几人笑着一拥而上,有的按手有的则是撕扯着她身上衣物,不一会尉迟炽繁已是身无片缕,在急促的喘息声中,那肥头大耳的男子先是脱下自己的衣物,然后抓住她的脚踝往两边一分,趴了上来。“不要啊,不要啊,夫君救我...唔唔...”掺杂着喘息声,笑声,尉迟炽繁的哭喊声传到房外,隔壁房间,数名男子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个个都是在系着裤带,房内,一丝不挂的杨丽华艰难起身,看着地上已经断了气的宇文娥英,她泪流满面。从散落一地的衣物中捡起腰带,踩在案桌上往房梁一扔打成个结,杨丽华听着隔壁尉迟炽繁的哭喊声,凄然一笑,随即将头向挂在房梁上的白绫一套,随即蹬掉案桌。院内,宇文温正跪在数人面前,如同狗一般膝行从其**转过,旁边回廊里,衣衫不整的萧九娘被人扛在肩上,往一处角落走去,角落处候着许多仆人打扮的男子,如同即将开餐的肥猪般蠢蠢欲动。她哭喊着“夫君救我”,而宇文温却充耳不闻,谄笑着向面前之人求道:“大爷,小的已经钻过裤裆了,还请大爷开恩,赏小的一口烟抽抽...”“宇文温,你不是很厉害么,怎么如今妻妾被我等玩了还不生气?”其中一人居高临下的笑着,犯了毒瘾的宇文温见状挤出笑容,不住地说自己就是条狗,哪里会生气。“狗,他说自己就是条狗!哈哈哈哈!”“狗可是要吃\屎的,来,趁热!”一泡热烘烘的屎扔到宇文温面前,他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就如同一条饥不择食的饿狗一般,耳边传来萧九娘的哭喊声,许多人的笑声不断传来:“快,到我了,到我了...”宇文温依旧充耳不闻,忍着恶臭将‘食物’吃完,抬起头继续讨好的谄笑着:“大爷,吃完了,求您行行好,赏口烟抽抽...”“哈哈哈哈,宇文温,你就是条狗!”刺耳的笑声在耳边回荡,掺杂着尉迟炽繁和萧九娘的哭喊声,宇文温猛地睁开眼,龇牙咧嘴的坐起身来,拔出枕头下的匕起身四顾,却现身边并无一人。房间内的油灯在不紧不慢的烧着,出轻微的噼啪声,宇文温摸了摸额头,只觉得一片冰凉,而后背已为汗水浸透,方才他做了个噩梦,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他梦到自己染上毒瘾,为了能讨一口鸦片烟抽,不惜出卖自己的妻妾,任由别人当面欺辱自己的家眷,如同狗一般跪地求饶。家破人亡,妻妾受辱后均悬梁自尽,儿子也不知所踪,那场景之逼真,让他几乎悲痛欲绝。“郎主?”房外传来问候声,却是值夜的护卫听见动静,赶紧询问是否需要侍奉,宇文温缓了缓情绪,让护卫端水进来。换了一身干爽的衣物,用凉水好好的洗了个脸,他总算是冷静下来,待得护卫告退,宇文温坐在榻上陷入沉思,思索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连续两日服用了底也伽,每日两次总共四次,那么问题来了:这样会不会上瘾?一旦上瘾,意志力薄弱的人便会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沦为鸦片的奴隶,为了能缓解毒瘾不惜做出任何事情,什么亲情、友情都可以抛诸脑后。所有的雄心壮志全都烟飞云散,而宇文温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生,若真是到了那个地步,那他就强制戒毒,实在戒不掉就挥刀自刎,免得祸害家人。“底也伽,是一种以鸦片为主的混合草药...”宇文温喃喃自语,回忆着当年看过的禁毒宣传资料,片刻后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两日,自己吓自己...”他自嘲的笑笑,底也伽是初级的鸦片制品,毒性相对后世的鸦片来说小很多,也就是致瘾性较弱,宇文温不过吃了两日,上瘾的几率很小。鸦片俗称阿片,使用罂粟果实的汁烘干而成,公元前数千年,古埃及人就现鸦片的妙用,称罂粟为忘忧草,将其普遍入药。希腊人把罂粟的花或果榨汁入药。现它有安神、安眠、镇痛、止泻、止咳、忘忧的功效,而各地的神棍也借此来装神弄鬼。鸦片渐渐东传,西汉时张骞出使西域后,鸦片就已进入中原,当然依旧是作为药用,三国名医华佗所用‘麻沸散’,大约就含有鸦片及大\麻的成分。西域的鸦片制品不停更新,随着丝绸之路的兴旺,名目繁多的‘西域奇药’于隋唐时期传入中原,底也伽既是其一。这个时候的鸦片,提炼技术还很原始,毒性有但还没到一用就成瘾的地步,对鸦片制品的服用都是口服为主,当然还有一种,那就是传说中的“天魔香”。将鸦片和香料混在一起,点燃后挥至空气中,富家郎君们聚众寻欢作乐,点起许多天魔香‘助兴’,和陪酒的美女们颠鸾倒凤。宇文温当年和杨丽华在禅房情不自禁,事后他多方打听,觉得罪魁祸应该就是这天魔香,它能促进男女精神亢奋,某方面的需求大增,然后就是各种喜闻乐见。除了传说中的天魔香,这个时代的鸦片制品基本上都是口服,直到明清时,鸦片的提纯技术有了质的飞跃。从南洋引进的烟枪,以及美洲的烟斗,让鸦片的服用方式进化,到了这时鸦片的毒性大增,从治病救人的良药,变成了害人家破人亡的毒品。想到这里,宇文温稍微心定一些,既然不会上瘾,那就不用担心噩梦成真,不过接下来的才是重点:这件事到底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宇文温一贯心理阴暗,总觉得有人要害他,所以倾向于是有人故意投毒。底也伽的成瘾性有没有人注意到,这是个关键问题,对于这个时代主流的观点来说,底也伽就是良药,没人想到长期服用会上瘾,可万一有人机缘巧合现这个‘隐藏属性’,就有可能拿出来害人。他在大殿上叩头本无事,是为了‘止损’才当场‘扑殿’,所以御医来诊治开药动作很快,事突然,若是要想买通御医那平日里就得下功夫,所以来者的实力不能小。先是丞相尉迟迥,不过据方才御医所述,尉迟迥也服用过底也伽,想必不太了解这玩意的隐藏属性,当然前提是御医没撒谎,所以这要去查。尉迟迥去年年初大病一场,这事情错不了,只是具体用了什么药得仔细查一查,若是御医说谎,那他就是受人指使确实是要投毒。要么就是别人,他在邺城本没什么仇家,但路过扬州寿春时,和席家二郎生过冲突,所以席二郎有嫌疑,亦或是他们一家都有嫌疑。席家的权势如何还未知,故而这也是要打听的事情,当年在长安,他和欺负岳父一家的宇文智及起了冲突,这位宇文二郎随后动用宫中内线,在酒宴上对他下药。有鉴于此,席二郎做出类似的举动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一切都要证据,否则贸然难容易被人反咬一口,也可能是尉迟迥手下某干将策划执行,若真是如此,宇文温在明对方在暗,他平日行事可得更加注意。想来想去没有头绪,宇文温继续想下一个问题:如果真是有意让他服用底也伽的,那为什么要采取这样的方式?莫非是想让我上瘾?进而控制我?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莫非是想问出玻璃镜的秘密?还是看中我的夫人和小妾了?!!一想到这里宇文温无名火起,方才那噩梦在他心中留下阴影,家人是他的逆鳞,不许任何人触碰,所以他怒向胆边生,决定要全力以赴来应对。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当有意来处理,无论幕后黑手是谁,他都要加倍奉还。“你就祈祷别给我抓到马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