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阳城东市,生意兴隆的店铺,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是数年光景,那些大城的风景便出现在西阳城,随着周边工坊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许多州郡百姓都来到西阳找工。来了就有活干,有力气就去码头扛包,有手有脚就去各家工坊做事,机灵点又能说会道的去酒肆、茶楼当伙计,认得字的或者会木工的去书肆做活。愿意做事就能找到生计,不愿意做事但手脚健全的乞丐,在西阳城不允许有,要么走,要么去做事,赖着不走的,抓去做苦力到江南武昌修河堤。所以西阳城没有乞丐,也没有乞丐盘踞的破庙、破落院子之类情景,但这不代表另一些人会这样做。一处院子,破旧的墙角上伸出个竹筒,上端对着墙外街道,下端却是个人在用眼睛看着,又有一人在其身边,看着院内四周情况。“出来了么?”吴明问道,如今他右侧面颊上一个大痦子,眉毛也用黑炭描成卧蚕状,即便是相似的人粗一看上去,也认不出他的真面目。又有几个同伴在一旁候着,他们都是身着便服,样貌寻常,若走在街上泯然众人。“出...出来了!往这边过来了!就是拿两个人,一高一矮!”话音刚落,吴明领着其他几人窜出侧门,不过吴明走在前边,几个同伴落在后面,一前一后看上去是似乎是没有关系。两拨人很快便绕回正门前的道路,刚好见着前头两人迎面走来,一高一矮,边走边说着话。待得吴明经过那两人之际,和高个子擦身而过时,右手疾如闪电般向对方掠过。手上多了一个小袋子,吴明正要将手收回,却被那高个子一把抓住手腕,那人双眼冒出寒光,另一只手上已多了把匕,正要动手之际,却见吴明身后走来的数人喊起来:“是偷儿!是偷儿!抓住他!”众人一拥而上,见义勇为将试图“逃跑”的吴明抓住,那一高一矮两个人见着有热心人帮忙,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把小袋子夺了回来,刚要走却被热心人拦住。“兄弟莫要怕,西阳城里有王法,我等几个押着这偷儿去官衙,还请兄弟做个证!”“啊?不不不,多谢了,我两个还有急事!”高个子急道,想和矮子离开,却被热心人扯住。“这可不行哎,兄弟!”当先一人喊着,指了指外边开始张望的路人,“官府说捉贼有赏,我几个押着这厮去衙门,没有你两个苦主作证,到时会被反咬一口的!”“是啊是啊,两位兄台帮个忙,跟着到官衙做个证,不说赏金,就当惩恶扬善也是好的。”“官衙没多远,两位绕个路,耽搁不了多久。”热心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两人有些纠结,又有两人押着吴明往前走,其中一个还踢了他一脚:“有手有脚却来做偷儿!”街口的路人见着是抓贼,然后往官衙去交人领赏,也没几个再关注,一行人循着巷道往前走,刚拐过一个弯忽然事情有变。吴明和扮作热心人的同伴忽然难,先是抽出短棒,将暗自提防的一高一矮两人手中匕敲掉,然后未等其呼喊直接往脑袋上招呼,敲昏在地后掏出绳索麻利的捆上。堵上嘴巴蒙了眼睛,抬着两人往停在角落的推车上一扔,盖上草席和稻草,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吴明看了看四周,没现有目击者,随即哼哼的对着一人说道:“小子,刚才那一脚踢得够狠的,公报私仇是吧!”“吴头,我哪敢呐,这不是你说的要演得像真的一般么?”“少啰嗦!今晚请酒,不然下次我让你来演戏!”“吴头,今晚不是要加班么,这两个的口供可要紧得很,改日吧。”“少来这套!对了,让他们收工,赶紧闪人了。”。。。。。。夜,某处山坳内,四周一片寂静,黑黝黝的山林看上去危机重重,也不知其中有多少毒虫猛兽潜伏,时不时有怪叫声响起,更是平添一份恐怖之感。数名灰衣人围拢在一处树下,个个背靠大树坐在地上,除非近在咫尺否则很难察觉此处有人,而树上又有两人,攀在树冠上,透过枝枝叶叶,各自用一根长管向外张望着。漆黑的山坳中,却有一处亮着火光,那亮光的动静可不是些许灯光能够比的,不仅如此,还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似乎那里十分热闹。“大半夜的生火,也不怕显眼。”张\定冷笑着,将千里镜收好,示意另一人下树,“地方已经确定,那就没什么看头了。”“头领,是等天亮了再走,还是?”“走夜路,人,可比毒虫猛兽厉害得多。”两人下了树,召集树下几人慢慢起身,向着林外退去,刚走了几步,经过的一处灌木丛中又站起来数人,作为断后尾随而去。缓缓地走着,沿途不断有暗哨加入队伍,待得退出树林,已有数十人规模。他们个个身着夜行服,手里武器五花八门,还有的扛着大弩,而身材却很瘦弱,脸上还画着淡淡的图案,望之不似寻常汉家百姓。“张头领,是要撤退了?”一人用语调怪异的官话问道,张\定闻言点点头:“地方确定了,下一步稍后再说。”“这里的路径,张头领记住了么?”“大概记住了,不过下次来,还得各位带路,不然会给猎物跑掉的。”一行人没有耽搁,向着山外摸去,山脚下有村落,规模还不小,但他们并没有往村落方向走,而是选择翻山。白日里走山路本就难行,更别说在月色朦胧的夜间翻山,可是这却难不倒张\定率领的猫队,兼之有擅走山路的向导帮忙,队伍的踪迹很快便消失在山林之间。邾国公手下的护卫,如今按着分工不同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称为“狗队”,一部分称为“猫队”,狗队顾名思义负责看家,而猫队则负责抓老鼠。等老鼠洞找得差不多,獠牙也可以亮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