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执照拿出来!行车证拿出来!”吴远明一只手夹着快抽完的烟头,一只手威风凛凛的挥舞着手执型夜光交警检查牌,向面前点头哈腰的司机吼叫。那被吴远明盯上的倒霉蛋司机心裏叫苦着,脸上陪笑着把证件连同一支香烟递给吴远明。“交警同志,晚上查车辛苦了,抽根烟。”
藉着汽车大灯的灯光,吴远明瞟瞟那支香烟,顿时撇起了嘴——不过是从十元一包的中等香烟烟盒中抽出来的牺牲品。吴远明把手中即将燃尽的软云香烟烟头扔出,不屑的摇头道:“不会。”劈手抢过驾驶证和行车证,随便翻着问那司机道:“拉的是什么?拉了多少?”
“帮一家化工厂拉的洗衣粉,这趟装了一千零五十箱。”那揣揣不安的司机指着自己的大货车答道。也不怪那司机紧张,他的车核定最大载重量是八吨,而这种洗衣粉每箱净重八公斤,合计起来超载了四百公斤。如果换成在其他检查站,超载几百公斤,交警一般不会刁难就挥手放行了。但是,在这个检查站就难说了——常跑这条路的司机中流传着这么一句顺口溜:遇见交警吴远明,不死也得脱层鳞!
“超载四百公斤,扣两分,罚款两百!”吴远明眼皮都不眨,顺手填好罚单递给那名倒霉的司机,“三天内到工商银行缴纳罚款,过期后果自负。”
“交警同志,我只是超载四百公斤,你就罚我两百……。”那名倒霉的司机惨叫着想要分辨,但吴远明已经对着下一个倒霉蛋挥手,“你的驾驶执照,还有行车证。”
“交警同志,抽支烟。”新来这名司机驾驶的大货车同样是核载八吨,单从外表看货物的体积,倒是比开始拉洗衣粉那辆车货物体积大不了多少——只是这辆车拉的货物是焦煤。前面那辆运洗衣粉的司机一边暗暗诅咒着吴远明断子绝孙,一边在心中安慰自己,下面这辆车肯定比自己罚得更惨!
同样是藉着车辆的灯光,吴远明发现这名司机递来的香烟不是一支,而是一包没有开封的极品云烟,烟盒下似乎还压有什么,吴远明藉着接驾驶证的机会连同香烟一起接过来,发现烟盒下压的是三张百元大钞,吴远明也不避讳,大模大样的把香烟和钞票塞进裤袋,对那司机挥手道:“你超载了,卸一些在检查站再走。”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吴远明得为检查站准备些过冬的燃料。
焦煤车卸下了大约半吨焦煤后,吴远明终于点头放行。不后久,即将下夜班的吴远明又拦住了一辆货车,这辆车拉的也是洗衣粉,不过只装了八百箱,而且证件齐全,因为罚款经验丰富兼成绩优秀,已经被视为下任大队长人选的吴远明竟然找不出一个罚款的理由,就连吴远明的新助手崔兴亚都替吴远明捏把汗,心说我们副队长每车必罚必吃的罚款记录该不会被打破了吧?
“警察同志,我可以走了吧?”那司机的声音中颇有些得意,他为了应付交警的检查罚款,特意少装货只求保住汽油费,放弃所有利润,只为不想再去银行排队交纳罚款,误工误时不说,驾驶执照还可能被扣分。心裏底气十足,这位司机也就没象前两位那样给吴远明递烟鞠躬,吴远明心裏自然也就不舒服。
“崔兴亚,你带这位司机同志去检查站里做一个安全行车的记录,难得有这么遵纪守法的司机了。”吴远明看来是放弃了自己的每车必罚必吃的记录,让助手崔兴亚带司机去做记录,看模样还有把这司机做安全行车良好典型的打算。不过在那司机和崔兴亚进到检查站后,吴远明又踮着脚悄悄走到这辆车的车头大灯前,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小巧的不锈钢锤……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