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儿小丫头一言不发,也不管宫中还有许多侍衞、宫女和太监,一边慢慢走近大炕,一边慢慢解去身上的宫女衣服,露出穿在内里的白色里衣,康熙大惊间忙向众侍衞和宫女、太监喝道:“出去,全部出去!把房门关上,谁敢看一眼,朕挖掉他的眼睛!”
“皇上,请吧。”惠儿低声道:“皇上,惠儿以后会听你的话,以后再也不和吴大哥见面了,你赦免他吧。”
“惠儿。”康熙道:“你放心,朕也是真心喜欢你,只要你乖乖听话,你会是朕最疼爱的皇后的。”惠儿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睛闭得更紧!
“皇上!皇上!不好了!鳌相爷来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门外传来六宫总管太监张万强焦急的叫喊声……
时间回到史鉴梅把曹寅拿下的那一瞬间,地点也回到午门前那个绑着吴远明的法场,当史鉴梅喊出那段石破天惊的话后,满场皆惊,几乎是在一瞬间,被九门提督吴六一派来的军队就将史鉴梅和曹寅包围。但史鉴梅顾不得和那些军士解释,只是将短剑紧紧比在曹寅咽喉上,向布置完防务正在准备回宫的讷莫喊道:“讷大人,快保护世子!”
“杀!”与此同时,断头台上得到过魏东亭事先指点的刽子手举起了大刀,向被刚被吵醒还在睡眼惺忪的吴远明狠狠劈下!不过讷莫在史鉴梅提醒下已经注意到了断头台,这讷莫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身为御前侍衞总管,没有点过人的武艺还坐不下这个位置,就在那大刀即将落到吴远明头上的一瞬间,讷莫脱手甩出一把飞刀,电射至那刽子手手腕上,那刽子手吃疼松手,大刀便随着惯性飞出,擦着吴远明的头皮落到断头台上。
“妈拉个巴子!老子的干爹鳌相爷吩咐保护世子,你要是杀了他,老子怎么向干爹交代?”讷莫破口大骂着窜上断头台,飞起一脚将那刽子手踢出老远,讷莫带来的侍衞早飞奔上去举刀就要乱砍,这时吴远明也隐约猜到了什么,赶紧叫道:“别杀他,留下活口!”讷莫一向不太好用的脑袋突然也灵光了一下,叫道:“留下活口问口供!”那些侍衞这才改刀为抓,将那刽子手按倒在地上捆个结实,并拖到一边严加看管,严防他被灭口。
这时,吴六一的兵已纷纷举起刀枪对准史鉴梅,那边魏东亭见计划失败,为了不让自己的阴谋暴露,赶紧大叫道:“那女人是劫法场的,杀了她!”吴六一的兵齐喝一声,刀枪一起往史鉴梅招呼,史鉴梅做梦也没想到魏东亭会命令人来杀自己,一时为之一楞,但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人影冲到史鉴梅面前,用身体替史鉴梅挡住刀枪,只听得一连串金铁交加之声,吴六一士兵的武器纷纷断折脱手,原来是皇甫保柱及时赶到,从刀山枪海中救出了史鉴梅。
“所有人不许动,把闲杂人赶开!有擅进法场者和靠近断头台者,杀无赦!”讷莫高喊道。讷莫的身份是御前侍衞总管,就连魏东亭在明面上都必须听他的调遣,所以他的命令只一发出,众御前侍衞就纷纷冲到百姓前,将看热闹的人群驱赶后退。讷莫又指着自己带来的几名侍衞喝道:“你们上来,保护好世子。”那几名侍衞立即跳上断头台,从四面簇拥住吴远明,讷莫这才跳下断头台,飞奔至史鉴梅和曹寅身边。
“是你!”讷莫一眼认出史鉴梅,惊讶道:“你不是魏东亭的未婚妻吗?为什么和他做对?”
“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了。”如果说开始史鉴梅对魏东亭还心存一丝愧疚的话,那亲眼看到魏东亭下令将自己灭口后,史鉴梅对魏东亭那最后的一丝愧疚也就烟消云散了。史鉴梅将吓得面无人色的曹寅往前面一推,喝道:“讷大人,你立功的机会来了!请你快通知鳌相爷,御前侍衞魏东亭和曹寅设下奸计,要利用假借法场杀害平西王世子,现在人证物证都在我手里,只要请鳌相爷来主持公道就行!”
“真的?”讷莫又惊又喜,魏东亭和曹寅都是上了鳌拜必杀名单的康熙心腹,如果真象史鉴梅所说的那样的话,那鳌拜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曹寅和魏东亭千刀万剐了,对讷莫来说,也就是奇功一件。所以讷莫想都不想就大喊道:“快,去通知鳌相爷!赶快!”讷莫话音刚落,早有两名他的心腹手下飞奔进宫去找鳌拜,而监斩台上的魏东亭等人却已经面如土色,吓得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有其他对策了。
“讷大人,请你把这位史姑娘和人证带到中圈,远离其他不可靠的人,不要给他们灭口的机会。”皇甫保柱见事情有了转机,也就难得开口说话,提醒讷莫做出安排。讷莫点点头,挥手赶开史鉴梅身边的吴六一士兵,将史鉴梅和曹寅带进中圈,吩咐众心腹连同那个刽子手一起严密保护起来。
不一刻,接到报告、有紫禁城骑马之权的鳌拜与班布尔善骑着两匹马飞奔出午门,还带来了大批的鳌拜一系的侍衞,迅速接管了法场的控制,鳌拜策马一直奔到史鉴梅面前,跳下马欢天喜地的叫道:“在那里?设计杀害平西王世子的反贼在那里?”
“相爷,反贼就是这个曹寅!”史鉴梅抛下短剑,又将曹寅推给讷莫带来的侍衞捆绑,这才向鳌拜躬身盈盈一拜,柔声道:“素秋见过鳌相爷,相爷别来无恙。”
“素秋,怎么是你?”鳌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道:“你不是魏东亭的人吗?为什么要举报他?”
“回相爷。素秋已经不是魏东亭的人了。”从暴露身份以来,史鉴梅脸上第一次闪过羞色,指着断头台上的吴远明羞涩道:“相爷,素秋现在是平西王世子的人,为了救世子,素秋才想出这个办法,惊动了相爷,望相爷恕罪。”说着,史鉴梅从怀中取出魏东亭写给自己那封信,双手递给鳌拜,“相爷,这是反贼设计陷害世子的物证,请相爷明查!”
鳌拜接过那信一看,顿时乐得哈哈大笑,狂笑道:“好!好!魏东亭,曹寅,这次老夫看你们还怎么逃脱法网!”狂笑了一阵,鳌拜猛然转向面无人色的魏东亭,大喝道:“来人啊,将设计谋害平西王世子的反贼魏东亭拿下!”鳌拜的心腹侍衞齐发一声喊,蜂拥而上扑向魏东亭,魏东亭身边虽然也有一些自己的心腹,但苦于魏东亭谋害朝廷大员的灭门之罪已经坐实,谁也不敢被魏东亭牵连到,也就乖乖的站在原地,任由鳌拜带来的御前侍衞将魏东亭按倒拿下。
“素秋,魏东亭的这封信上没有写明具体的行动计划,我们还缺一个人证,你可愿意做这个人证?”班布尔善心细如发,一眼看出自己们要光明正大的铲除康熙羽翼还缺什么。史鉴梅毫不迟疑的答道:“只要能救世子,素秋愿意做人证。”
“好,太好了,这回我们赢定了。”班布尔善放心的鼓掌大笑起来。而鳌拜则先是贪婪的扫一眼史鉴梅高耸的胸脯,又好奇的问道:“素秋,据老夫所知,你和平西王世子虽然已有肌肤之亲,却是在阴错阳差的情况下发生的关系,你并非出于心甘情愿,还三番两次的刺杀平西王世子。既然你如此恨他,现在你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救他呢?”
“相爷,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把我当成人看的男人,把我当成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看。”史鉴梅低声答道。鳌拜闻言先是一楞,略一思索后,久经沙场的鳌拜竟然点头道:“不错,将待兵为子,兵可为将而死。素秋,这次你教给了老夫一个道理。”说罢,鳌拜象老鹰抓小鸡一样揪起曹寅,狂笑道:“走,进宫找皇上打官司去,这回老夫看谁还敢包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