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臭淫贼,都化装了还想占我便宜。”郑莘满脸通红的呸吴远明一声,但想到进城后不久就要和吴远明分手,郑莘心中竟隐隐有些失落……
河间府的城门防守很是松散,化装成父女的吴远明和郑莘借口进城投医,很轻松便进了城门,这还不算,那些带着刀剑的江湖侠士进城也相当之容易,只随便说一句进城给樊老爷拜寿,那些守城士兵就满脸堆笑的让他们进了城门,连例行的违禁品检查也都免了。但越是这样,吴远明心中就越怀疑清廷是在外松内紧,行事说话也益发的小心。
进城后,吴远明和郑莘先寻了一家客栈投宿,在吴远明与客栈老板交涉开房的当儿,郑莘拿着一块白灰鬼鬼祟祟的溜到店外的墙角,在墙角画下的一个小小的白色标志,吴远明见了,赶紧过去用脚擦掉。郑莘大怒,低声道:“你疯了?我不画下标记,我师傅和姐姐他们怎么找得到我?”
“笨丫头,不能留标记,不要忘了方大洪怎么死的?鞑子的密探很可能已经知道你画的标记代表什么。”吴远明低声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俩人单力薄,要是被鞑子发现怎么办?只能我们去找你的师傅和姐姐,不能随便暴露行迹。”
“哼,胆小鬼。”郑莘还是十分嘴硬,心中虽然很钦佩吴远明的谨慎,嘴上却不肯认输。吴远明将她拉起,大声说道:“闺女,别玩了,咱们爷俩先休息一会,然后父亲就带你去找郎中治病。”说着,吴远明拉起郑莘就往店中走,郑莘则乘机在吴远明手上狠狠掐上一把,报复吴远明冒充她长辈的大仇。
稍作休息后,吴远明和郑莘便上街去寻找天地会留下的暗记了,但是在城里从中午转到天黑,吴远明和郑莘竟然没看到一个天地会的标记,倒是看到不少其他帮会门派的暗记。面对这样的结果,郑莘自然是哭丧着脸嘟起小嘴对吴远明埋怨不已,吴远明却更加肯定这个杀龟大会背景并不简单——应该是陈近南也发现了这个河间府并不寻常,所以他也没让手下留下标记暴露行迹。
“怎么办?姐姐和师傅都没有留下标记,我们找不到他们,现在该怎么办?”郑莘哭丧着小脸向吴远明问道。吴远明略一盘算说道:“你师傅他们应该也是发现了危险,所以没留下标记,不过不用着急,反正明天就是七月初九樊应德的六十大寿,你师傅和姐姐他们应该会参加寿宴,我们俩明天也去给樊应德拜寿,就一定能找到他们了。”
“没办法,只能这样了,我们先去吃晚饭吧。”郑莘垂头丧气的说道。但她话音未落,吴远明已经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郑莘又羞又怕,刚想推开吴远明时,吴远明却拍着她的头发沙哑着嗓子说道:“乖闺女,不要哭了,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说话的时候,吴远明还把头低下埋在郑莘故意弄得蓬松的头发里。
“臭淫贼,你发现什么了?不要乘机占我便宜。”郑莘又羞又怒,低声问道。虽然马上猜到吴远明发现了什么意外,但因为吴远明将郑莘搂得极紧,这份亲热可不是郑莘可能消受的了。吴远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怕,我看到了鞑子皇帝的御前侍衞曹寅和善扑营副统领犟驴子,他们都认识我,等他们走过去了,我就放开你。”
吴远明与郑莘对答的当儿,穿着便装的曹寅和犟驴子领着十余人,已经从吴远明和郑莘身边擦身而过,好在河间府甚是繁华,街道上行人甚多,这些人谁都没有多看吴远明和郑莘一眼,直到他们嬉笑打闹着走远后,吴远明才松开郑莘偷偷去看犟驴子等人的行踪。郑莘则满面通红的双手交叉,用手臂揉揉被吴远明弄疼的胸部,羞涩又恶狠狠的向吴远明问道:“臭淫贼,你该不会骗我吧?御前侍衞怎么会到河间府来?”
“我骗你做什么?他们出现在这裏,十有八九和这个杀龟大会有关。”吴远明用眼角看到曹寅等人往右边转过街角,忙拉起郑莘远远跟了上去。只见曹寅和犟驴子等人说说笑笑东游西逛,跟了他们一程,他们突然转到了一间酒楼上去——从他们最后那几个匆忙的动作判断,他们绝对不只是去吃饭那么简单!郑莘建议道:“我们也进酒楼,在隔壁偷听他们在做什么。”
“不行,他们几个好对付。如果孔四贞那个老朋友在这裏,那我们就危险了。”虽说已经很久没见孔四贞了,但吴远明到现在仍然对孔四贞的种种手段心有余悸。郑莘却不知危险,只是冷冷哼道:“孔四贞,又是女人的名字,你认识的女人可真不少啊!哼!”
吴远明那知道郑莘已经有些吃醋,只是拉着她躲到街角,脑海中不断琢磨主意探听曹寅和犟驴子等人动向的主意,吴远明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转眼之间,已经想出从冒充大清良民向巡街衙役举报曹寅等人是天地会反贼到指使郑莘到酒楼厨房放火等等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馊点子,不过仔细盘算后,吴远明又觉得这些主意全都不妥,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暴露目标,招来滔天大祸。正一筹莫展间,郑莘的一句话提醒了吴远明,“你不是大汉奸吴三桂的走狗吗?既然那些人是鞑子走狗,你可以直接和他们见面啊。”
“吴三桂走狗?有办法了!”灵机一动的吴远明脸上露出奸笑,凑到郑莘耳边嘀咕起来。待吴远明说完后,郑莘忍不住‘噗嗤’一笑,在吴远明腰上狠狠扭一把,笑道:“坏蛋,亏你想得出这么缺德的主意。”
“对奸佞之人,当用狠毒之计。”吴远明用手指理理郑莘的秀发,笑道:“快去看清楚那座酒楼叫什么名字,咱们好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