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在矜:你到底是谁?(1 / 2)

面对鬼玄的询问,孔在矜摇头:“不知。我没有打听清楚。”

鬼玄却道:“这不怪你。”惩检司的案情,岂是你能轻易打听到的?他将大臣说与他的案情道个一干二净,也将民间的传闻说与他听:“……百姓里传,‘神女’是在用这些人献祭。”

孔在矜皱眉道:“献祭的话会更追求仪式感,那凶手摆放尸体应如你说的案件里那般,将所有尸块按短距离摆整齐,可我们只瞧见了躯干。”

鬼玄:“斜坡山路,雷雨呼啸。神女摆好盘的祭品被暴雨冲开了,还有两种可能:尸体在山中某处被雨水冲散,但凶手浑水摸鱼,在模仿神女来满足自己杀人的欲望。”

“另一种则是,这些尸块本就被随意抛弃于山中各处。作案人根本没献祭的心思。”

孔在矜:“这么大的雨,如果仅仅是摆在土地表面,不可能不散开。”

鬼玄道:“我也偏向前面两种可能。前两种中模仿的可能性较低,因为,那个胴-体里的丹田处,是……空的。”

孔在矜脊背微寒:“丹田空了,的确有献祭的味道。”

鬼玄却摇摇头:“不一定。三界的修炼者若是心魔严重,便堕落成魔。而本就是魔族的修炼者,修炼一般有两种法子,一种是如妖、人般压制心魔,能得神智清明;另一种则是逆道而行,助长心魔,靠心魔修炼。”

靠心魔修炼的魔族是最难管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所幸,很少有靠心魔修炼的魔族,因为靠心魔修炼便是养那心魔。养虎为患,终有一天,这些魔族必会被心魔吞噬。

没有人愿意被本依附自己的孩子夺舍。

鬼玄顿了顿,道:“有的魔靠杀人来满足自己的心魔,从而提高修为。若是杀人凶手仅仅为了自己的心魔而杀人或取人丹田,就不一定是献祭了。”

孔在矜想起他方才的话语,不解地提醒他:“不是献祭的可能性很低。”

“低不代表没有。哥,不要被我的话束缚思路。”

孔在矜一愣,明白了鬼玄的良苦用心,道:“好。”

说话间,鬼玄已经看到了刚刚的那个“石头”,走近一看,是一截手臂!他蹲下,发觉这粗壮的手臂已被雨水冲来的泥沙给掩埋了大半。

他拨开泥沙,细细观察一番,对孔在矜道:“哥,你看。”

孔在矜见鬼玄毫无惧色,壮胆去打量那僵硬的手臂,问:“怎么了吗?”

鬼玄当着他的面去摸手臂的手掌:“从一个人的手里能看出很多。比如,从茧处能看出他是否习武,从伤口处看出作案人的手法极其生疏,再比如……你看他的指甲。”鬼玄没有说完,而是让他猜。

孔在矜凝神去看,在夜明珠的光芒下居然发现手的几处指甲缝居然有一粉色的丝线?!他立马告诉了鬼玄。鬼玄却是道:“不够,哥再看。”

孔在矜看了好半天都没看出来,鬼玄无奈,把自己的手与那手放一起,问:“哥对比一下,我和他手的区别。”

黑衣少年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宛若上好的琬琰,指甲富有润泽且修整整齐,完全不会因为指甲过长而耽误执剑。

但是!那个尸体的指甲却是长到可以将一缕粉色的丝线抠在指甲缝里!

孔在矜如醍醐灌顶:“这人分明习武,可他的指甲却过长了!他许是生前有段时间没练武。”

“他生前应该是遇见了什么,导致他至少有大半月没有练武。”鬼玄看了眼那粉色的丝线:“这粉色丝线……是因为什么,留在指甲缝里呢?”

两人不由原地思考。

一阵阴风扫过,将雨丝吹进伞下一方狭小的空间内。鬼玄无意识地挪动步子,将风吹的雨丝遮住了,就像他遮住别人恶意的眼神一样。

孔在矜注意到鬼玄的动作,垂眸不语。

鬼玄将手臂收进储物袋,道:“走吧,我们回去。”

孔在矜撑伞与他不疾不徐地走回去,余光却不自觉地落在黑衣少年沉思的面容上。

身后的树林在风雨里发出诡异的摩擦声,树叶互相碰撞,仿佛是无望的囚徒在低吼,也像是索人命的鬼影在窥伺他们明处的身影,发出咯咯的笑声。

狂暴的雨水倾倒,灌满好几处小水塘。眼看孔在矜一双踏云长靴要踩入水坑,鬼玄眉头一动:道:“让我撑伞。”言讫,借着握住伞骨的力道,不动声色地将孔在矜往侧一拉。

孔在矜随鬼玄动作走了几步,正想问他为何突然要撑伞,却越过鬼玄的肩膀,被一双目眦尽裂的眼睛吸去了心神!!

他立即将伞塞与鬼玄,矜风出鞘,急急地刺向了眼睛的主人!

那双瞪得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的主人,居然是个妙龄女子!女子一身粉衣,发丝被雨水浸湿、凌乱不堪,衣衫破烂,露出大片蹭到湿泥的肌肤。

鬼玄没有帮忙,表面悠闲自在地撑伞站在一侧,实则在细数孔在矜和招数疯狂的女子搏斗时露出的破绽。

孔在矜的修为是高,但他的战斗经验少,防守不足,特别是面对这种不顾一切的对手时,他颇有几分忙乱。

幸好他的自我调整性极强,正不断地在与那女鬼似的女子的缠斗中逐渐积累实战经验。

女鬼这一次的路数管用,那么下一次孔在矜就绝对能避开!有时,他还能看穿女鬼的想法,反伤她一剑!

女鬼并不强,完全就是给孔在矜送经验来的,所以鬼玄不担心孔在矜的危险,他更在意的,是那女子身上明显有五道抓痕的粉色衣裙。

死者和粉衣女子是什么关系?

很快,女子就被孔在矜制服。女子在雨里嘶哑地叫着什么,情绪极其激动。

鬼玄上前将女子捆住,如拖麻袋似的将人拖了回去。

孔在矜问:“是这女子身上的丝线吗?”

“极大可能是。”

“那她是凶手?”

鬼玄道:“前几天死了人,凶手没走留在现场观察不是不可能。只是……”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