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小孔雀如何找到他的大猫(七)(1 / 2)

怎么可能不眼红?

孔在矜喉咙一紧,轻轻点头:“嗯。”他也想被师尊亲。

腾蛇推推他:“那你过去,把元照领走,桃酒给我。”孔在矜踟躇一会,答应了。

元照正逗得开心,余光见孔在矜过来了,便问他:“你也想?”心道,孔在矜天天背英文,是应该要适时放松一下了。

孔在矜咬唇,片刻后答:“想。”师尊愿意亲他了?!

元照道:“好吧。”

孔在矜期待地看着元照,只见元照将桃酒抱起,在桃酒的猫嘴上亲了一下。

霎时,他整个人都呆了,看桃酒的眼神带了十二分的敌意。

元照又是笑道:“到孔在矜怀里玩。去吧。”

桃酒喵了一声,完全没注意孔在矜的眼神不对,跳到了他的怀里敞开肚皮打滚。

孔在矜无法,只好盘腿坐在藤椅旁为桃酒顺毛。

腾蛇:“!!!”我是让你去拐元照的,你怎么拐了桃酒!

元照看桃酒在孔在矜怀里玩得开心,不由道:“桃酒很信任你啊。”

孔在矜抚顺桃酒的肚皮上的毛,抬头问:“信任?”

元照伸手勾勾桃酒的下巴,漫不经心地道:“猫的腹部是最柔-软的。它愿意对你露出肚子,是绝对信任、喜欢你的意思。”

孔在矜如被霹雳轰过,整个人一怔,脑子里想起元照曾经说过的话——“想做你怀里肚朝天睡觉的大猫”。

那个时候,师尊是多么的信任他,是他自己把那份信任打碎了,是他把怀里大猫脆弱的腹部划伤了……

“喵?”桃酒感到孔在矜的情绪不对,用小脑瓜子蹭蹭他的手心。手中的暖意使孔在矜回神。他苦笑地把桃酒还给了元照,颇有几分失魂落魄地走了。

腾蛇趁机接过桃酒,问元照:“他怎么了?”

元照若有所思地重新躺回藤椅上:“不知道。”

那日后,竹林小院里的所有人都看见孔在矜跟疯了一样,天天拿着元照给的鬼画符在背。

孔在矜当真是走路背、吃饭背、洗澡背、睡前……睡前在元照怀里没心思背。

似乎,那一张张的纸就是他求之不易的赎罪书。

只要背完了,他身上的罪名就能轻上一点。

元照没多打扰他,拉着腾蛇去了屋顶上等月亮。

腾蛇无奈道:“元照小友又怎么了?每次问你月亮想什么,你就说另一个故乡,也没见你说要回去过。”

元照斜他一眼:“神界封锁,我怎么回去?”

腾蛇敏感地发现他话里有话:“神界修复后,你就能回去了?”

元照惬意地啜酒:“我的另一个故乡在另一个世界。就算是能翻天覆地的神君,也没有能力跨越世界。”

“说的也是。”腾蛇道,“那你岂不是没有办法,回到你的那个故乡看看了?”

元照望着逐渐下落的夕阳,神秘笑道:“谁说没有了?”

腾蛇被他勾起胃口,问:“那你要怎么回去?”

元照道:“其实修复神界,是我的一个任务。完成了这个任务后,世界的管理人说,他可以送我回去。”

腾蛇知趣地没问“任务”“世界管理人”,而是问:“小友你会回去吗?”

“肯定要回去看看的。”

腾蛇突然想到了某只屁颠屁颠跟在元照身后的小孔雀,不由问道:“小友要回去多久?”

“看心情。”

腾蛇心里默默为小孔雀祈祷,问:“那你是不是,不回来了?”

虽然神界修复后,他就不必在意肚子的问题了,可是元照小友的饭菜味道极好,他的胃颇有点不舍。

元照笑而不语,极其克制地抿酒。

他丢给腾蛇一个酒坛子:“问你件事。”

腾蛇瞥他一眼:“终于要切入正题了?”

元照神情严肃:“你可知,神君之躯上为何会出现刺青?”

腾蛇奇怪地看他一眼:“那还能为什么?不就是自己刺的吗?”

元照详细地描述:“那是一朵在肩胛骨上的黑色的花,花瓣带尖,像朵昙花?……还有点像一个图纹。”

腾蛇沉默了,良久,他也不问元照是在哪看到的,只是道:“元照小友,那的确是一个标志性质的图纹。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便说你是命格不全之人么?”

元照仔细回想。

“命格不全之人,乃命数到了,却仍以某种法子,以不合命格的规律活下去之人。”

“此类人,不飞升时迟早会顺应命格,若是飞升,命格对他们的影响就会弱很多,可他们也会成为神界不容之人。那朵黑花,便是命格不全之人飞升神界时,被神界标记的图纹。”

“那图纹可会造成什么影响?”

腾蛇眼神复杂地看向元照:“会被神界所排斥,渡神君劫雷时会比旁人强几倍。”

元照眉间紧蹙。

“这还不是最糟的。这黑花会让你一年里有几天如凡人般孱弱。”

他瞳孔一缩。

腾蛇:“如果在虚弱期碰上雷劫,管你多强悍,灵体消散、必死无疑。不过命格不全之人在神界好歹多了条活路。你当初要是没飞升,早死了。”

元照不由攥紧拳头。

腾蛇瞧他现在才着急起来,不由叹道:“七年了,你怎地现在才问?好在如今是神界正在修复的时候,你暂时不必渡劫。”

元照声音微颤:“怎么解?”

腾蛇:“解不了。除非神界再毁。可神界一毁,我们这些依赖神界而活的,都得死。”

元照眯起眸子,似在思考什么。

“往生烛只能用一次。我用了后,它就消散了。”腾蛇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拍拍他的肩:“你要是想不让神界修复,那就是天方夜谭。”

“可以试试。”

腾蛇摇头:“别试。神界一日不恢复,‘此间’一日不是个稳定的世界。哎呀呀,要是你真在虚弱期碰见了雷劫,我们几个就勉勉强强帮你挡了。”

元照:“帮我挡?怎么挡?”

“上任腾蛇便是命格不全的神君,他要是碰上虚弱期渡劫就会画个阵法,让旁人替他接了雷劫。阵法嘛,身为他的接-班人,我看过他留下的所有资料,自然也会画。你就别瞎操心了。”

元照若有所思。

“不过元照小友,我看你这七年生龙活虎的,可不像有虚弱期的样子啊。唉唉,你到底是哪几天有虚弱期呀?”腾蛇好奇地问道。

元照斜他一眼。

腾蛇瞬间明白过来:“你没有那黑花?”

元照默默地喝了口酒。

“不可能,命格不全之人的命格不可能被补全,除非、除非你口中那超然的任务管理人暂时帮你瞒过了天道。”腾蛇惊讶不已。

元照皱眉:“它帮我瞒过天道?”

腾蛇沉眉:“或者,有谁用自己的命格替你补齐了命格。”

元照呆愣住,手中的酒坛子滑落,从屋顶上滚下。

坛子碎了一地,开出了支离破碎的花。

很快就要到了吃竹笋的季节,他从浴房里出来,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摘些笋回来吃,就看见了一手拿着换洗衣服,一手拿张纸在记忆的孔在矜。

孔在矜抬头见是他,立马眼睛微亮地唤道:“师尊。”

元照瞧了他手中已经皱巴巴的纸一眼,道:“这张你应该背过了。”

孔在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怕自己忘了,想复习一遍。”

元照走近几步道:“这几天很努力。”孔在矜微微低着头,不敢看走到他跟前的师尊:“我想把师尊给的都牢牢记住。”

“嗯。”元照应了一声,而后撑着孔在矜的肩膀,俯身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感受到额头熟悉又陌生的温热,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抬头看元照,呐呐地唤:“师尊?”

元照撑着孔在矜肩膀的手绕到了他的后背,像抱又不是抱的轻轻拍下其背部。

孔在矜手足无措,有些欣喜地看向元照。

元照却是松开了他,边走远边道:“注意休息。”

孔在矜目送他离开,然后想去摸自己的额头,可是还没碰到就把手缩了回来。心道,师尊的印记还在上面,不要蹭掉了。

一个热水澡后,孔在矜满脑子都是刚刚的那个吻额,都没心思背书了。

他心道,好像,是可以期待师尊的亲吻了?想着,他左手大拇指指尖摩挲了两下空无一物的无名指指腹,心情乍然复杂。

烛火与月光相织。元照边看书边等孔在矜。听到开门声,他余光一瞄,道:“洗头了?”

“嗯。”孔在矜将毛巾覆上雪发,把纸放在桌上,拉开椅子,打算边等头发干边记忆那些符号。

“过来。”元照唤他,“我帮你擦干。”

孔在矜乖乖地拿着纸走过去,坐在床榻上。元照盘腿而坐,手覆上毛巾,借毛巾揉搓雪发。

烛火微微摇曳。孔在矜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只要一听到那人的呼吸声和自己毛发与毛巾的摩擦声,就没了任何心思。

仿佛,只要这样待着,他就极其满足了。

“你快记完了。”元照记得,孔在矜手上的是倒数第五张。孔在矜的学习的速度果然快,死记硬背加复习,居然快搞定了。元照从孔在矜身后看着那些纸,倏地道:“想要什么奖励吗?”

孔在矜一顿,摸摸空荡荡的无名指,垂眸道:“想。”

元照便说:“那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回答好一个,给一个。如何?”

“好。”就算不给奖励,只要是师尊的问题,孔在矜都会好好回答的。

“你知道那是什么文字吗?”

“英语。”孔在矜毫不犹豫地道。

元照擦头发的动作一滞。他奇怪地看了孔在矜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不青告诉我的。”孔在矜记得,那时不青说他像是死了一样,自己看不过眼,才告诉他的。

元照有种不好的预感,问:“他都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