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方墨朵追杀了刽子手一整晚,累的她腰酸背痛。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睛见到的人仍旧是方墨尘。
“我要出差,你自己在家看着办哈。”方墨尘只是进来通知她这个消息,配以奸笑。
“出差多久?”方墨朵面无表情的问。
“最短一个星期。”方墨尘摊了摊手,“别误会,不是为了给你们两个创造机会,我还没伟大到那种程度,确实是律师行有事,案子。”
“如果被我查到没有这个案子,你就死定了。”方墨朵双手握拳,每个指关节都开始咯吱作响,她狠狠的看着方墨尘,好像方墨尘就是那个刽子手。
方墨尘后背一凉,叹息着认为自己要出差的决定,真是无比英明的。在一场战争中,往往最先被炮灰掉的都是像她这样的无辜路人甲,SO……躲开是明智的选择。
“走吧走吧,都走了才好,别管我死活。”方墨朵下床继续抱怨。
“嗯。”方墨尘认真的点头,然后极有眼色的出卧室,临走不忘记补充了句,“方洛一晚上没回来哦。”
“关我P事!”
方墨朵总算对姐姐动了粗,一个枕头砸向方墨尘,门应声而关,这个世界安静了。
等待的滋味,方墨朵从小就知道。
没有期盼就不会有等待,这方墨朵也明白。
离开方家的第一年,方墨朵不是没有想念,在S大蓉湖旁边写生的时候想过、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想过、经过法学院教学楼的时候想过、因为生病而一个人躺在宿舍的时候也想过。
可也只是想,只限于想。
离开方家的第二年,方墨朵仍旧想念。日渐繁重的专业课偶尔也让她有恍惚、放假无处可去无家可回的时候也让她有恍惚,S市和K市只需要两个小时的航程,可咫尺便是天涯。
离开方家的第三年,方墨朵忘记了想念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已经不痛了,只是偶尔不经意的一个人、一件小事,会轻轻触及她内心深刻埋藏着最深的那份记忆,酸酸的、胀胀的。
离开方家的第四年,方墨朵想,也许就这样了。
离开方家的第五年,方墨朵好像成为了另一个人,除了身份证毕业证上那个没办法改变的名字之外,她只是想做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人,只是想画她的漫画。
可是方洛却出现了。
他出现了,生硬的生现了。生硬的把自己塞进她的生活,然后又消无声息了。
他已经两个晚上没回来了。
对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方墨朵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生气。她跟自己说:不是等、没有等。
可是每个白天、每个夜晚,竖着耳朵试图听清楚门外每一点声息的人,又是谁?
原来想念不是由谁说了算的,不是说不想就可以不想的,原来想念只是会尘封,而尘封的愈久,打扫出来的光泽却会愈甚,历久弥新。
不知不觉的,又是深夜,指针快指向十二点整。曾经也有过那个一个晚上,在方墨朵还是小方墨朵的时候,她拿着苹果问方洛,十二点的时候对着镜子削苹果,会在镜子里看见什么?
方墨朵想要的答案是:看见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