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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顿午餐的功夫, 让hin和段嘉韶对彼此都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只是吃完饭以后,两个人虽然交换了联系方式,可谁都没有主动联系对方。
一个懵懵懂懂, 一个坚守着自己从不主动的原则。
这仿佛是一场博弈, 谁先主动迈出第一步, 他就输了。
hin的生活还像往常那样,晃晃悠悠无所事事, 偶尔应付一下追求者疯狂的示爱。
这次的追求者有些特别, 他清清楚楚知道hin的性别,以及只当top的癖好,却依旧坚定的对他展开攻势。
要说对方为什么知道, 是因为他是hin曾经招惹过的其中一个, 那位请了好几天假的竹音高管。
“我很喜欢你。”
对方态度非常坚定,告白时含情脉脉,仿佛这一世非他不可。
“我想跟你发展长期关系,可以吗?”
hin却干脆的拒绝道, “不可以,我不跟睡过的对象纠缠。”
“为什么呢?现在这种情况,发展长期关系,对我们都有好处。”男人有些急躁,迫切的上前一步, “你想要什么礼物?要房子还是车子?这些我都可以满足你。”
“你这话听上去, 仿佛在说尽管报价吧, 你有大把大把的嫖|资。”hin耸耸肩,露出遗憾的表情, “很抱歉, 我这个人向来随心所欲, 不卖身。”
对方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hin打断他,询问道,“比起那个,你怎么找到我的。”
“啊?我问了筝总,听说他跟你认识…”
“这样。”hin点点头,又继续问,“然后呢?还问了什么?”
“没、没有了。”男人有点僵硬。
听hin的意思,自己好像漏了很重要的东西。
hin:“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对方摇头。
“年龄和职业呢?”
对方还是摇头。
“瞧,你喜欢的并不是我本身。”hin勾起唇,笑得很漂亮,“你如果真的想找个对象发展长期关系。拿着准备付嫖|资的钱,定制一个跟我一样的仿真娃娃,效果是一样的。”
男人的追求,轻易被曲解为肤浅的见色起意。
他想要辩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仔细想想,hin的说法也没错。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之所以想要追求,更多是因为那扇新大门被推开之后,一时的头脑发热。
hin从他变化莫测的表情里,已经猜出对方的想法。
漂亮的手指缓缓捧起酒杯,喝完杯中的酒。他连个招呼都没打,径直起身离开。
刚走出餐厅,他来到路边停靠的车子旁,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
正准备拉开驾驶座的车门,突然想到自己刚才喝了酒。
虽然只是度数很低的佐餐酒,自己现在神志清醒,没有半点醉酒的迹象。
但有的东西,只要沾了就是沾了,哪怕沾了一点就是沾了。
如果不想逾越那道界限,就得从一开始独善其身。
hin站在车前,冷静的思考自己应该打车回家,还是现在联系蒲筝,让他给自己雇个司机过来。
还没等到hin得出结论,旁边突然想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咦?h…h…hin。”段嘉韶语言能力确实不怎么样,明明前几天已经学会的发音,现在又变得磕磕巴巴。
hin转身看过去,瞧见这个人穿着棒球服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头发乱蓬蓬的,一身打扮像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他手里拎着塑料袋,塑料袋装了两个便利店买的饭团,挺悠闲的在路边慢悠悠散步。
“你好。”hin露出一个营业式的笑容,特别勾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段嘉韶的问题被他抢了先,下意识抬了抬手,给他看那个塑料袋,“昨晚打游戏通宵,刚睡醒,出来买点东西吃。”
“你家在附近?”hin问。
“我住的地方在附近啦。上次不是跟你说吗?我爸妈工作都忙,不怎么管我。以前我住在笙笙旁边的别墅,后来他搬出来,我一个人没意思,也搬出来了。”段嘉韶回答道,“别墅那边可偏僻了,地方太大还费水费电。要不是能见到笙笙,我才不住呢。”
hin取笑,“说的好像你喜欢他一样。”
“对啊对啊!我特别喜欢他!”段嘉韶立刻承认道。
hin嘴角稍微下压了一点弧度。
“笙笙特别讨人喜欢!他长得好看,性格好,而且还那么厉害。以前他当了两年演员,都不红,我觉得特别不可理喻,还好现在他红了。”段嘉韶开心的说,“我就说嘛,笙笙那么好,全世界都应该喜欢他。”
“对你来说,他红了是好事吗?”hin忍不住问了句。
“啊?”段嘉韶被问得有些懵。
空气似乎沉默了几秒。
hin主动转移了话题,晃晃手里的车钥匙,“会开车吗?”
段嘉韶点头,“会,我驾照一直在钱包里。”
“送我回去,行吗?”hin斜斜看着他,眼里是一片氤氲的风情。
从他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开始,没有人躲得过他。
hin想要的一切,都能通过自己的皮相获得。
这次也不例外。
“好啊,那你坐旁边。”段嘉韶二话不说,把车钥匙接过来。
坐进车里,狭小的空间让彼此更接近。
空气被封在车内,段嘉韶能清晰闻到对方身上的酒香。不浓,却存在感惊人。
他害怕这么下去,自己等会儿也会被交警叔叔查酒驾。
段嘉韶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目视前方,余光却从前面的小镜子中,瞧见旁边人的模样。
对方明明没有醉,却表现出一副醉了的样子。
他眼睛半眯着,艳红的唇微微张开,还带了点水光,金色长发随意披散。
无论见到多少次,段嘉韶还是忍不住为对方的美貌惊艳。
他绝对是自己二十多年人生中,见到过最漂亮的人,即使是男性。
“前面左拐。”hin提醒道。
段嘉韶按照他的指示,往旁边拐了下,疑惑地问,“咦?这片不是商业区吗?有公寓楼吗?”
“谁说我住公寓?”hin轻轻抬起手,隔着车窗指了下前面,“瞧见最亮的标牌了吗?我住那里。”
段嘉韶顺着看过去,透着光瞧见几个大字:
竹音商务酒店
“你住酒店?”段嘉韶更意外了。
听蒲筝的说法,hin已经来这边好几个月了,难道这几个月一直住在酒店里吗?
段嘉韶自己也是一个人住,他非常清楚一个人住的感觉。虽然自由,但偶尔也控制不住觉得孤独。
如果住在酒店,那份孤独感一定会更加强烈。毕竟,你会很清楚的知道,周围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
“要上去坐坐吗?”hin邀请。
“好啊。”段嘉韶很快答应。
“我以为你会拒绝的。”hin露出意外的表情,“不害怕我吃了你吗?”
段嘉韶想当然的说,“你不会做强迫别人的事。”
“又是蒲筝告诉你的?”
“不,是我自己猜的。”段嘉韶语气多了几分笃定,“你既然是笙笙的亲人,那肯定不是坏人。”
“……果然,你真的很喜欢amaris啊。”
hin带着段嘉韶上楼,两个人站在狭窄的电梯里,谁都没说话。
他住的楼层比较高,电梯上升了很长时间,气氛一点一点变得微妙。
放在以前,他如果跟别的男性单独来酒店,大多是为了和对方发生关系。
那些人一个比一个性急,或者说喜欢电梯play,肯定要趁着这种机会,做出一些什么。
难得这么安静,hin倒有些不习惯。
倒也是,他又不会跟段嘉韶发生关系。
虽然他清楚,自己其实是喜欢对方的。但是世界上绝大多数喜欢,都不会发展为爱情,也不足以让他主动做些什么。
hin了解自己,他没办法跟招惹的对象成为朋友,又对长相厮守这种事一点信心都没有。
所以,从最开始就不应该踏出那一步。
‘叮咚’
电梯在他们的沉默中,停止hin暂住的楼层。
他拿出房卡,打开门,里面已经被保洁人员收拾过了,又恢复成标准的酒店套房的摆设,连印有竹音logo的长布条,都好好搭在床上。
跟这个房间比起来,段嘉韶甚至觉得,自己那个没水没电的别墅挺有生活气息。
“随便坐,我给你倒杯水。”hin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他拧开瓶盖,思索几秒,还是直接递了过去。
“还是就这么喝吧,酒店的杯子不干净。”
“你这么嫌弃筝总家的酒店啊?竹音的卫生是全国出名的好。这还不干净,普通酒店更没法看了。”
“我知道,但不干净也是事实。”hin坐在床边,一双长腿交叠着。
段嘉韶目光忍不住被吸引过去。
hin长得确实漂亮,很容易被误会是女性。
但仔细来看,他的腿很长,身材比例特别好,并不像女性那么纤细,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差别的。
也不知道之前那些人怎么搞的,hin男性特征很明显,明明没有那么容易误会。
段嘉韶移开视线,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不干净你还住?”
“嗯,因为酒店比较适合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住腻了可以随时换地方,多自由。”hin淡淡的说,“你或许不知道,我是一个讨厌扎根的人,讨厌留下痕迹。”
“讨厌…吗?”段嘉韶皱了下眉。
他认为hin在说谎。
他是蒲笙的亲人,即使没有直系血缘,相处那么久,也一定有些相似的地方。
自己的朋友蒲笙,是一个努力着盼望着,拼劲所能想找到归属,想留下自己痕迹的人。
hin作为他的亲人,不应该有那种…荒谬的想法。
“嗯。”hin漫不经心的问,“关于我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太多。”段嘉韶老老实实回答,“筝哥告诉了我一些,但讲的不太仔细,只有你大学那段。”
“哦,他是不是还给我这段演讲取了个名字,叫渣男罪恶录啊。”
“没有。”段嘉韶语气变得低闷,小声问,“你很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