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大清早。
耳里。
听到楼下有一些低沉杂音。
以林东现在的耳力,虽然较以前有所提升,但有墙隔着,屋外面具体说什么还无法听清,只能听闻到动静。
林东打开门,发现张得贵已经来了,与几个男子一起等在门外,一个个坐在各自的摩托车上,正压着嗓门低声说话。
“哎呀,没有影响你的休息吧?我们半夜就起来摘菜,平时早起惯了,我跟他们说,不要来太早,可是他们着急送过来,怕你收够了不收呢!”张得贵给林东介绍同来的几个男子,都是周边村子挖了山草药准备拿到镇里卖的,也有两个是昨天卖药老太太的儿子和侄子。他们不用张得贵上门去收,怕他赚取中间费用压了价,一大早结伴送上门来。
“不怕多,只要是单子上的,越多越好,我要的量很大,张叔你尽管放心收就是。”林东验完药材真伪,付了钱,又当着几人的面,自屋里拿出一叠钱,足数五千,亲手交给张得贵。
“这是?”张得贵的手有点抖,他隐约能猜到林东的意思。
“我这两天要到市里,也许还得走一趟东山,你在这帮我先收着,钱要是不够,你再给我电话。另外,只要是真正野生的山草药,不弄虚作假,单子之外的也可以收,这个没有限制。要在单子上,又品相特别好的,我还可以加钱,加钱百分之五十,甚至双倍。”林东一将这个收药重任当众交托给张得贵,这个原来相貌老苦毫无生气的中年男人,一瞬间,仿佛枯木逢春那般,焕发了无穷活力,整个人精神起来。
张得贵拍着胸膛,保证一定给林东办好。
林东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衝着同来的几个男子说:“我很忙,不一定在家,你们将药材交给张叔就行,张叔人品不错,他办事我放心,我信他!”
一句“我信他”,让张得贵原来带点佝偻的腰杆直了起来。
握住钱的双手抖得厉害。
装进裤兜时。
塞了好几遍也塞不进。
张得贵脸上极力想装得严肃些,但笑意,却忍不住自那嘴裏的大板牙,向两边洋溢开去。
林东的手机响了,是班长,等他转身接电,同行来的几个男子围住张得贵,先是道歉,一个个说并非是不相信张得贵,只是来认认门,然后马屁如潮,拍得张得贵通体无比舒畅。
“你当我们老板是谁啊,唐老师她外孙,你们也看见的,他能是一般人吗?能跟别人一样吗?再说,当年要没有唐老师来咱们这乡下地方,教书育人几十年,能有一代又一代的娃子走出去吗?你们啊,你们又不是不认识唐老师,胡思乱想的,那点心思不招人笑话吗?你们说说,我们小老板那是什么样的家教,什么样的素质,他能是你们想的那样式吗?真是的!”张得贵现在说话也洪亮了,对那几个刚开始有点不信任的朋友严肃批评。
“唐老师也教过我啊,虽然不是班主任,但她教过我们音乐,那二胡,拉得太好了,能让人听出耳油的!”
“对,我也听过……”
“我爹小时候还让她带队到公社里表演过节目呢!”
“既然这样,那我下午就进山走一趟,我知道个地方,山草药长得特别好,保证能让小老板满意!”
原来林东只是准备随便收点药材,炼几颗活力丹跟鲁国强他们换东西的,但回来一趟,看到这边老家的山草药价格和药效以后,他决定大干一场,反正活力丹多炼点也不是坏事。为了加快收药速度,林东不仅派张得贵在玉溪老家这边跑腿,他自己还到别的镇上去收。
在外面跑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