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各处转了一圈。
行程最后,是桃花坳生命科学基因研究所。
“第一个实验目标邬阿婆,在观察期,她的体重增加了八公斤,血液活力因子提升了一点五倍,心跳频率降低到五十二下每分钟,强劲有力的心率,比某些长期训练的职业运动员检测数据还要好。最令人惊讶的是她原来坏掉的两颗牙齿,现在重新长出来了,只是长得没有正常牙齿饱满,稍微有点细小。”曲院长给林东递上一份详尽数据列表。
“她的情况会越来越好。”林东点了点头:“你们保持观察,邬阿婆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实验体,身体显性特征比较明显,以后各个批次的实验人员就按照她的模式进行吧!”
“邬阿婆,她别的方面良好,就是有点想家了。”夏院长给林东提一句邬阿婆的精神状态。
自二伯公五伯婆九叔公他们返回玉溪老家。
邬阿婆再没有畅快聊天的同伴了。
王老他们倒是在。
问题是王老、张老他们以前是大官,再怎么装也不像泥腿子,干惯农活的邬阿婆跟他们没什么共同语言。二伯公五伯婆九叔公他们在的时候,邬阿婆非常开心,每天一做完检测任务,就跑去跟五伯婆那边串门。然后两人不是教徐护士她们剪纸,就是教她们做快要失传的各种传统点心。
每天笑声不断,过得格外充实。
五伯婆一走。
邬阿婆没有了同龄玩伴,日子一下子黯淡下来,她嘴上不说,但大家都知道她开始想家了。
“她是干惯了活的人,闲不住很正常。”林东想了想:“想办法给她找个工作吧,然后让她孙子和孙媳妇搬到附近住,平时有活干,忙完了又有重孙子带,她的精神会好起来的。”
“这个容易,在桃花坳还怕没活干!”鱼丰胖子拍着胸口:“我来安排!”
“徐护士还有你们几个,平时多走点路,注意跟踪观察邬阿婆的生活情况。如果邬阿婆在工作中或者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你们能帮忙的多帮忙,实在不行,跟我们汇报。”林东又转向邬阿婆的第一个特护徐护士。
徐护士听完,松了一口气,赶紧点头,她身后的几个小护士,更是忍不住欢呼雀跃。
她们最怕的是邬阿婆离开研究所,第一特护小组的工作就结束了。
现在林东指定她们来跟踪观察,她们自然喜出望外。
而且。
跟邬阿婆相处久了。
徐护士和她带领的特护小组早已经处出感情了,虽然小姐妹们不是邬阿婆的亲人,但感情上真舍不得。
“阿婆,恭喜你,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徐护士她们吱吱喳喳的给检测出来的邬阿婆报喜讯,听得邬阿婆心花怒放,原来暗藏的郁闷一扫而光,精神大为好转。
“小闺女呢?她怎么没来?”邬阿婆听到自己可以回家跟家人团聚了,甚至研究所还给自己安排了工作,高兴得不行,不过她最无法忘怀的是赐与自己一切的程明歌。
在她的心中。
程明歌就是个活菩萨。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报答对方,只想等小闺女再来,给小闺女重重地叩几个头。
林东笑着阻止她下跪的动作:“咱们不兴这个,再说你这把年纪给我们年轻人磕头不合适!班长她有工作要忙没来,下次吧,我一定带她去你家看望你!邬阿婆,出去社会,可能会遇到很多好奇的人,能理解的咱们不说,如果有无法理解的或者别样想法的人,咱们不去理睬他就是了,不用跟他们那些人置气。还有,平时生活中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记得一定要给我们打电话!”
“就怕太麻烦你们了!”邬阿婆心裏又高兴又怕给林东添麻烦,她跟二伯公五伯婆九叔公聊过,早知道林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她心目中,林东就是最大的领导,所有人都听他的,工作忙得没办法。
今天来看自己已经耽误他工作了。
以后怎好再麻烦他呢?
夏院长笑了,劝道:“我不说别的话了,我就想你知道一点,我们就是干这个的,我们干这个工作是我们的本分工作,你遇到事情了不给我们打电话才是真正的添麻烦!”
邬阿婆赶紧摆手:“那我一定打,一定打!”
她记起了。
自己可不再是以前的乡下老婆子了,自己做完实验就有新任务了,这可是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的事能是小事吗?遇到什么事情了,这个电话看来有必要打,要是耽误了大事可不行!
“邬阿婆,你还有什么心愿想跟我们说吗?趁各位领导都在,正好给你完成了!”徐护士让邬阿婆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
“别的我太满意了,过去地主婆也没我这样的生活,没啥可说的,我就是想你们送我去玉溪那边,我答应过五姑,出去就上她那认个门!”邬阿婆口中的五姑,是五伯婆。
五伯婆的年纪比不上邬阿婆,但两人仔细论起来,五伯婆辈份要大点,于是邬阿婆反而称五伯婆为五姑。
出去了找五伯婆串门是一个原因。
邬阿婆还有个想法。
她想过去给林东的外婆唐老师上一炷香。
玉溪那边的纪念馆已经落成了,像教育出小首长这样的唐老师,要不给她上一炷香,那太忘本了!
“去,我亲自开车载你去,正巧我有事过去找得贵和来娣。”鱼丰胖子又大包大揽的将任务接下,他是个极其精明的人,一看就知道邬阿婆真实的想法。
“你是领导,还是不麻烦你了!”邬阿婆却不认识鱼丰胖子是谁,只知道他经常来,是小首长身边的跟班。
“我可不是什么领导,我跟你一样,祖宗十八代都是农民,只是我干地里的活不太利索,没办法只好洗脚上田,干点小买卖。”鱼丰胖子哈哈大笑:“我是德贵和来娣的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农民?我跟二伯公五伯婆九叔公他们经常喝酒,你说我是不是农民?”
“你是不是农民我不好说,但我觉得你说干地里的活不太利索,这倒是真的!”邬阿婆看了看鱼丰胖子的小肚腩,摇了摇头。
“我这是新式农民,自己干活不利索,花钱请人帮忙干活!”鱼丰胖子大乐。
“那你是地主啊!”邬阿婆也乐了。
“就算是地主我也是个好地主!”鱼丰胖子完全不介意地主这个称呼。
“行,我就坐你这个地主的车去玉溪!”邬阿婆放心了,面前这个胖子是不是农民是不是地主无所谓,他肯定是个好人,不然他能成为小首长的跟班吗?
别过邬阿婆,转一个院子。
王老张老他们正在吵。
一个个话说当年。
说到激动处还撸起袖子准备干一架。
现在气血盈足,跟当初垂垂老迈完全不同,现在要不怕丢人,还真可以干上一架。
“你们这裏的气氛不错啊!”林东一进来,王老赶紧把袖子扒拉下来,重重地咳嗽几声,等大家反应过来列队完毕,再用洪钟大嗓门一声大吼:“报告各位院长,桃花坳生命科学基因实验第三批实验人员全体列队完毕,应到二十八人,实到二十八人,请指示!”
“稍息!”林东让他们放松下来,这又不是军队,没必要老是这样繃着。
王老他们并没有放松,而是看着林东,希望他多说几句。
最重要的是。
他们在这裏呆久了,也想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