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还真的没有掉下来。
董嬷嬷一直留意着屋里的动静。昨日太后把她请去,好一通叮咛。意思无非是,额驸二十二岁还没行过周公之礼,四公主又娇嫩,总得顾忌着分寸。好在里面叽里呱啦说话声低下去后,听起来应该是成了,时间正合规矩,不长不短。
“公主,额驸,可要沐浴更衣?”
海枫在床板上叩了两下,正是之前约定好的暗号。于是董嬷嬷带着两个太后派来的女官,端热水进去伺候。
多布这是第二回了,经验丰富,主动递给董嬷嬷元帕。两个女官小心收在匣子里,眉开眼笑地扶海枫去后头收拾。董嬷嬷依旧是公事公办的口气,不带一丝感情地请多布出去。
“爷,公主素性爱洁,这里里外外的铺盖,奴才要重新换一套。”
“哦,好。”
披一件玄狐皮大氅,多布溜达着到外间回避。阿香上前伺候。
“小厨房预备有宵夜,爷可用些么?”
多布想起刚才海枫嫌弃他身上,又是蒜味,又是酒味,熏得慌,有点难为情。
“我不饿。只想漱一漱口。”
阿香细一琢磨,便明白过来。
“奴才疏忽,备的菜不对。有绿豆百合粥,请爷先用一盏。然后再用普洱茶漱口如何?主子有给爷预备下的新寝衣,都是熏过香的。”
“你安排吧。”
多布知道海枫洗澡向来慢吞吞,他也没着急,小口喝完粥,滚烫的茶漱到半温,董嬷嬷才出来通告。
“爷,请安置吧。”
海枫在多布身上嗅不出蒜和酒的气味,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作为奖励。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许多菜,偏挑那一道。”
新被褥是海枫从宫里带出来的,散发出的香气,和她沐浴后擦的香粉几乎完全一致,多布只觉得,这小小的一方天地,连鼻尖都是她,踏实得不得了。
董嬷嬷年纪大熬不得夜,告罪后去歇息了。多布有点蠢蠢欲动,被海枫巧妙地躲过。
“明儿的吧,我还想跟你说说话。”
“说什么?”
“七弟的事。外面我都安排好了,放心。”
“我懂了。你不怀孕,汗阿玛估计不会叫董嬷嬷,和她手下的人撤走。这孩子,咱们是非生不可。不然咱俩做点什么,都会被汗阿玛发现。”
“怎么,后悔了?”
“没有。都说了,听你的。要说七弟什么事?”
海枫只觉得千言万语,样样都要紧,掂量半天,决定先问关键的。
“你在张家口耍什么花样呢?”
“哎哟,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我都避开陈廷敬了,还是叫你给知道了。”
多布拽起枕头靠着,把计划说给海枫听。
“给咱们留条后路。我没有为七弟争储位,顺便把命搭进去的打算。张家口里京城近,实在到了紧要关头,就让埋伏在那里的人,里应外合。叔祖、还有我叔叔会带兵过来交涉。我琢磨着,最糟最糟,咱们带着钱,去莫斯科买个庄园生活,也不错。”
“不全是实话吧?最糟说完了,那最好呢?”
“你真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