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远路辛苦。”
海枫敬受了哈达,认真行礼,然后叫十阿哥,上前问好。
面对大场合,十阿哥自然把刚才那套轻浮腔调都收起来,蒙语说得流利、得体。
叔祖看到十阿哥的瞬间,忽然呆住了,手上的哈达,怎么都送不出去。还是多布在旁边拽了一把,他才回过神来。
小小的插曲,在欢快的祝歌声中,并没有引起多少注目。
女眷里站最前头的,是已故大汗察珲众多妻子中的一位。当年订婚礼上,帮助海枫行过礼。
她先盯着华贵的罟罟冠看了好一会儿,才羡慕地送上哈达。
“请公主进去看看吧。草原上,从来没有过,这么气派的院子。大汗花了好多心思,只怕委屈了在京城,娇养长大的公主。只看这片心,我都觉得,千万男子加起来,都胜不过。”
海枫想起钟济海说过,蒙古的女子都羡慕自己,有多布一心一意的爱慕,便不动声色地往周围瞧了一圈。
还真是,那些因为辈分小,不得不站在后头的年轻姑娘们,踮着脚往前看,目光若不是落在她的脸上,就是往多布身上盯。
这宅子,到底修成什么样子?
饮了马奶酒,来宾们知趣地打道回府,明天再过来吃席。海枫顺了顺气,主动在众人面前,表达了对新家的期待和满意。
盖都盖了,金沙反正要回不来,一味闹脾气有什么用?
她是假公主,骨子里永远还是个来自现代的普通人,没有被富贵权力,侵蚀到三观;多布可不一样,他就算落魄,也是一脉相承的成吉思汗后代,节俭两个字,学不会怎么写。
趁卫兵们开大门时那股子乱,她偷偷地,在多布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女皇还有不住在皇宫里的?修得挺好,我很喜欢。”
多布不无得意地,指着山坡上最高处,正在反光的一排玻璃窗。
“我在莫斯科看到这个,一下子想起了你。我要是骑马回家,你能隔着玻璃,立刻就看到。然后抱着琏儿,在阳台上等我。”
“知道了。窗户怎么弄来的?”
“做的。本来要买,罗刹的商人说这个容易碎,运不来。我还是问传教士张诚要的制法,他说这个在巴黎多的是,中等人家也能装窗户。他反而喜欢内务府做的琉璃,说是,颜色鲜活,能做出各种大小模样来,连模仿做水果、动物,都像活的。”
“回头我给你找程大昌的《演繁录》出来看。琉璃与玻璃,不过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而已。琉璃不耐热,装不得热东西,却比玻璃,胜在光鲜。只是这么大块的玻璃窗.总不能从京城运来吧。”
“不能啊,我花钱在不远处开了个工坊,又从山东买来几个匠人,试做大半年呢,才做出第一批。我在莫斯科,一个喜欢他们的楼建得高,楼梯宽敞;另一个,中意这透亮的窗户。紫禁城就这两个地方,不如西洋的屋子。”
海枫抬腿进了第一重院落,话中有话。
“一扇玻璃窗好做,可它装上后,能夺去几百个人的衣食。宫里光每年糊窗户的开销,买卖纸张的、浆糊的,做裱糊的工匠,上上下下,多少人指着这一项吃饭;再有,玻璃安了,屋里费的蜡烛、冬天取暖的炭火,都跟着腰斩。乍一看是好事,可教内务府,裁哪个买办呢?他们都是一条藤上的。这便叫,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宫里不安?”
“可不是?汗阿玛当初听张诚说起,也动过心思。我把两边的利弊,写在折子里递上去,汗阿玛斟酌后,便不了了之了。”
改革,需要宏观上的大决心,更需要细枝末节的思量。
拍脑门搞出来的改良,她多年来,干过几次。往往出发点是好的,却白扔银子,遭到下面,具体执行人的抵制,阻力重重,最后只能妥协。
尤其封建宫廷,大权康熙独揽,而他,又是个“仁君”,处处要面子好看。
要想推这个强弩之末的社会,往前再走一步,领先于世界,她,非得手握最高权力不可。
紫禁城安不上的玻璃窗,库伦的公主府,却成功装上了。
看样子,是个好兆头!
这样突然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玩儿失踪的行为,别说读者了,我自己都很讨厌。
没有借口,纯粹被一个评论搞到了心态,逃避了几天现实。
这个评论说,我笔下的女主人公,二十九了还不如六岁小孩。
怎么说呢?
首先,女主心理年龄是二十七岁。这位但凡不是八倍速看文,应该也能记住这个最基本的设定。再者,我就算写得再糟糕,她也不至于,有这位说得那么幼稚。
我的心情,大概就是,认真挑了一件裙子,化上自己喜欢的妆容,打算痛快玩儿一天,结果刚出小区,就被陌生人,指着鼻子骂丑吧。
审美多样,既然不是单机写文,而是选择和平台签约,发出来给大家看,那有喜欢我的文的,相对应的,也有讨厌的,非常正常。
按理,我应该更在乎读者,每天勤奋码字,来报答大家的支持。不过我从前就有这个毛病,别人夸我,我很难记住;别人骂我,反而会受伤很久。
这是童年打压式教育,在性格中留下的痕迹,我正在努力抹去,影响到各位看文了,着实抱歉。
短时间我没有勇气打开评论区,有点怕再看见一条骂我的,那就真有可能冲动弃坑。等我开始又像之前那样,积极回复大家的时候,那就是我,战胜自己弱点的时候吧。
感谢,你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