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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的那套房子首付把他这几年所有的收入都吸干了，在知道他要买房时，他奶奶还把这些年存下来的一万块都贴补给了他。

可是现在房子都没来得及装修入住，甚至他才在拿房后去看过一眼毛坯，就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被人卖了。

夏秋原还想把房子脱手了，不求赚钱，但是好歹把首付款拿回来，好回老家去和奶奶过日子。可是当时买房的中介告诉他，他的房子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委托他卖掉了。

中介的语气还十分疑惑。

当时夏秋就是眼前一黑。

这事情是谁干的，似乎也不用特意去思考了。

夏子杰，怎么能这样！

分手这些日子累积起来的伤心难过，和这三天的着急愤怒，一下子将他整个人都撑爆了。

热血上涌，让夏秋一下子忘记了夏子杰休假出国的事情，他一转头冲出了家里，直奔夏子杰的公司。

一路浑浑噩噩，到了人家公司，他自然还是没有遇上人。

得到的是同样的说法。

休假出国了，暂时联系不上。

前台姑娘看他的眼神里隐隐充斥着鄙视，不知道是因为他三天没收拾的邋遢样子，还是其他。

夏秋从对方公司出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何去何从，他想逃回老家，但是他的身份信息那些高利贷都知道，身份证上有他的户籍地址。

他回去了只会连累他奶奶。

不，就算他不回去，只要他不还出那一百五十万，他都会连累奶奶。

他可以不去追究夏子杰对他的欺骗和伤害，就当是他自己蠢，识人不清，但是那些高利贷却不会放过他。

别说要还一百五十万，就是本金的一百万他根本也还不起。

他看过那张借款的条子，那是他签的字，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签下的，但是当初买房子找银行办贷款的时候，是夏子杰以他熟悉流程为理由，让他签了授权帮忙办的。

那段时间，前前后后他签过无数个名字，那些又长又复杂的条款，他根本没有去细看，夏子杰一给他说明了大概的意思，他就签了字。

中间夹了一张，或是几张与之无关的条款纸张，他根本不会发现。

夏秋最终没敢报警，他想到了死，也许只有用他的尸体，才能将这一百万的事情解决了。

“对不起，奶奶。”

“我也想好好孝顺你，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夏秋爬上了出租房的天台，等着高利贷的收债人上门，到时一跃而下，一了百了。

只是收债人还没来，姜澈先来了。

“啧，还真够惨的。”

姜澈理完记忆，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系统的恶意。

一个没钱没势，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力气的穷小子，到了这个地步，为了不拖累家人，似乎真的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最后一条消息是准备发给12110的。

短信报警，把他所经历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最后祈求警察能抓到坏人，保护他的奶奶。

姜澈看了一眼，就把短信给删了。

与其祈求死后能得到正义的降临，还不如靠自己逆转这坏局面。

【你能有什么办法呢？你现在连高利贷的问题都解决不了，与其这么垂死挣扎，换来更多的痛苦，还不如现在这么轻轻松松结束。】

系统444号非常“适时”地出来浇冰水。

姜澈索性在天台上坐下来……地上太冷，还是改蹲着……他告诉自己，他平时其实是个挺文明的人。

【放你的p，你怎么不跟我说人活到最后都要死，不如出生就去死？你这种毁三观的玩意儿，是从哪个纬度空间被淘汰销毁时逃蹿出来的？就你这样，竟然都没个人来收了你吗？】

系统大概是生气了。

生气得又不说话，似乎有种把姜澈扔在陌生世界任他自生自灭的报复感。

姜澈对此，只是朝天抛了个白眼。

谁在乎！

楼下传来叮咣乱响声，还有男人们嘈杂的说话叫骂。

这大晚上的，其他住户都听到了，有人探出头来骂了一句，但一看到对方来势汹汹的样子，顿时又把头缩了回去。

“大哥，没找到人，那小子不在家里。”

“不是让你们盯着他吗？怎么把人给看丢了！”

“大哥这真不怪兄弟们啊，这小子回来后就没出去过，这家前后就这个门可以进出，除非他从窗户跳出去，可是这窗户也在这面墙，真跳了我们也看得见啊！”

大哥对着小弟们骂骂咧咧，小弟们缩着脖子又气又不敢吭声。

姜澈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今晚虽然冷，但是天气还算不错，明月群星，夜色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