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堂却不乐意了,“怎么还没答应,一句话的事儿,小婉刚好也在这儿,现在就定下来,明天我过来接她一块儿去县里。”
“我不想去啊大伯。”林小婉笑眯眯地打断林堂的臆想。
“你说的轻松,可当日那么多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看着,都帮我做了证,我现在回去说自己是故意骗人,她们会怎么想我?
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丢了面子,然后故意找我麻烦怎么办?那些人都是有权有势的。我们可得罪不起。况且我也不是收人好处,不管是林掌柜还是大伯你黑了银子,凤翔楼欠了我们家钱这事儿总是没跑的。大伯你要回去继续做你的管事的,那我们家这些年被黑的辛苦钱怎么说?你来补还是林掌柜补?”
“你以后又不跟她们打交道,在意这个作什么?以前的事儿就过去吧,以后你娘的帕子我保证凤翔楼肯定是公平价收的,小婉满意了吧。”
林堂颇有些不耐烦,林小婉推三阻四就是不答应,林振又在一旁默不作声,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让他有些心浮气躁。
“我有什么满意的?帕子不劳大伯父操心,已经有别家的铺子同意收了,而且价格也公道。黑的钱不补,还要我去搭上名声,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去干?”
她看向林堂,还是笑着,嘴角却有些玩味。
“林掌柜既然对大伯你有愧,肯定不会不管你,大伯不如多去找林掌柜求求情,让他给你想想别的办法。我是不能去给你做这个假证的,毕竟我夫君日后还要跟那些人打交道,万一打听到他的娘子是个出尔反尔满口胡言的人,别人哪还敢跟他做生意啊。”
“你说是不是啊,大伯?”
林堂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林小婉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他之前那些借口也用不到了,心里气极。
林振本来还有些意动,觉得女儿去做个证也没什么,但林小婉接二连三的几句话,把利害都分析的明白,让他熄了这份儿心思。
女儿说的对,大哥既然是被冤枉的,林掌柜肯定不会不管他,不过是多费些功夫的事,但那些贵人,他们却是得罪不起的,更别说女婿跟做生意的打交道,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不能因为大哥的事,就让女儿女婿来吃这个苦头。
想通了这一层,他便安慰兄长道:“婉婉说的对,大哥,既然林掌柜对你心中有愧,肯定不会不管你。大不了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咱们兄弟俩多和林掌柜求求情。让他想想别的办法就是了,你在凤翔楼干了这么多年,他身边肯定也离不了你。早晚都会让你回去的。”
林堂直想骂娘。林掌柜才不会管他的死活!去求他根本没用!那天他在后门求了那个狠心的多久?最后还不是被打发了?
林掌柜当时就说了一句话,你要是真能把你自己摘干净,我就让你回来。
这才是林堂非要骗着林小婉去作证的原因。
林掌柜看人多年,林堂那个侄女一看就不是能吃亏的性子,他能把自己摘干净才怪了!没让林堂归还这些年黑的银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不是知道这种小人什么德行,不给他个借口他只会缠着不放,林掌柜连这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林堂第二天就急匆匆赶回杏花村,也是为的这个,这些天他在家里又是干农活,又是要忍受不合口的饭食,还挨了老父一巴掌,更别提周氏那个胡搅蛮缠将他气了个半死的老娘。结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死丫头就是不上套,还堵的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林堂心里又恨又恼,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就拂袖而去。
林振看着兄长气哄哄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小婉解决了林堂这个麻烦,心里高兴,也不在意林振刚开始偏向他想帮他说情了。
她这几天也好好思索了,林振怎么说也是个林家那些人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的。她和刘氏能看得清这些人的面孔,是因为她们和林家人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对于林家也没有归属感。
但林振不一样,周氏和林福把他从呱呱坠地的婴儿养到成年,林堂小时候和他也是一起打架,一起俏皮捣蛋的手足兄弟。这些记忆和温暖都是无法剥离的,她们不能残忍的要求他一下子就斩断这种根深蒂固的牵连,只能一步步来。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他会看清这些人的。
能分家出来已经是很好的开头了,反正有她看着,林家那些人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只要他们不作死,不故意来找她们的麻烦,林小婉也能为了林振不去主动招惹他们。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给郭承翎治伤找药材,再有就是怎么赚钱的事了。
她招呼林振回了家,刘氏还埋怨她出去找人,结果自己也不回去了。害得饭菜都冷了,又重新热了一遍。
饭桌上,林小婉把遇见大伯父的事说了,也交代了她没答应的事。刘氏没说什么,脸色却不太好看,顾忌着丈夫的心情,她没说什么,只冷着脸吃完了这顿饭。
林振也知道妻子被伤了心,对大哥和爹娘深恶痛绝,刘氏这副样子也在他意料之中,但难免有些失落。
可他也不好要求妻子像他一样“大度”,心里有些堵,连饭都吃的比以往少了。
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林小婉了,解决了一桩心事,她松快了不少,吃的津津有味。(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