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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的问话并没有让郭承翎感到意外，毕竟，但凡不是傻子都会这么猜。郭承翎也不避讳，回答道：“是的，听说了，想去碰碰运气。”

“有勇气啊。”车夫拍了拍郭承翎的肩膀，“我还听说了，那地方野的很，一般人都不敢去。”

郭承翎嘿嘿笑了两声，没接茬。

车夫打开了话匣子，自来熟般跟郭承翎说道：“兄弟，我刚才看你，你这腿是不是有点问题……你别介意啊，我这人说话直，不会拐弯抹角。”

郭承翎拍了拍自己的腿，道：“是，我这腿有点跛。这有啥介意的，要是怕让人知道，我就不用出门了。大街上是个人看到，不都会多看两眼么。”

“兄弟豁达。”车夫竖了竖大拇指，爽朗的笑着：“我叫铁山，兄弟怎么称呼啊？”

“郭承翎。”

“好名字啊。一听就是文化人起的。”铁山说道。他看郭承翎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欣赏，说不上来欣赏什么，从第一眼看到郭承翎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不普通。

郭承翎不知道铁山的想法，谈及名字，心里觉得熨帖的多。似是缅怀，他的语气带着些伤感，说道：“是我义父请先生给我起的名字。”

“是个好爹。”铁山说，然后跟郭承翎唠起了家常。他问：“承翎兄弟可娶妻了？”

“娶了。就是杏花村的。”

“不错。弟妹长得美不美？脾气好不好？”

“长得好看，脾气也好。”

“兄弟有福气啊。”

“比较幸运。能娶到她我还挺高兴的。”

“说句不该说的，你腿这样，弟妹怎么还能同意让你跑这么远？那山里可不是好进的。”

“她不让，我瞒着她出来的。”

“你这一来一去，可要好几天呢。你瞒着家里出来，没问题？”

“应该没有吧。”

两人就这么一个问一个答的说着话。郭承翎也没坐在后面，而且坐在铁山坐的另一侧。怎么说，里面的都是女人，郭承翎觉得不方便。

铁山也乐得有个人跟他说说话，这样一路显得不那么无聊。

虽然大部分都是铁山在说，郭承翎在听。

铁山说，他家里呢本来是在这清河县边缘的一个村子，也是去陵川县途径的一个小地方。后来途径的一个商队，马车的马受惊了，四窜的过程中把家里的老人撞死了。商队的总管人算不错，赔了些银子，又赔了一匹马。

就是撞人的那匹马。

本来家里人气愤，想把马杀了，不过被铁山拦下了。后来村子里的人都说他是见钱眼开的人，这马撞死他爹他都舍不得杀了，还留着它。铁山没解释，后来就带着这匹马出来了。

期间老婆因为受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带着孩子走了，最后就剩下他一个人。

后来就在这镇上勉强安了家，然后来往陵川县，赚点银子。

郭承翎安静的听完，有点同情他。等他讲完，问他：“那你每次经过家门口的时候，不会觉得伤心么？”

“伤心？”铁山大笑一声，“有什么好伤心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早习惯了。再说了，那的人都是戳我脊梁骨的，懒得计较跟他们有一点关系的事。”

这个笑，像极了掩饰内心伤痛的可怜模样。

郭承翎不太能懂铁山的心情，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只听后面有个妇女喊道：“铁山大哥，头一回听说，你还有这么多故事呢。你看看我中不？我男人死了，你女人跑了，咱俩搭个伙，你看是不是挺好。”

“哈哈，算了吧大妹子。我这人那，一个人惯了，被窝里再多一个怕是睡不着啊。”铁山笑道，算是把人拒绝了。

只是那妇女不依不饶，好像非得跟铁山搭上点什么关系似的。她说：“睡不着那就不睡呗。那么多事可以做呢，不是非得睡觉。”

“要不然这样，过两天回来，我去你那跟我说说我的日子有多苦那？”

铁山拒绝：“不用啦，大妹子。都挺忙的，谁也别耽误谁了行不？”00

郭承翎笑看着铁山，凑过去轻声笑道：“铁山大哥很有手段啊，不愁人往身上贴。”

“可别笑话我了。”铁山摇着头，让郭承翎坐近一点，然后用只能他们两个的声音说道，“里面那个啊，是个不检点的。差不多的人都知道，她男人啊就是让她气死的。这要是收了她，就算不怕脑袋绿，也得担心自个别早死啊。”

“这么严重啊！”郭承翎瞪大了眼睛。

杏花村有个刘翠他就已经感到很惊讶了，刘翠因为黄氏的原因根本不敢做什么，他都觉得已经够羞耻的。现在居然还听说了个这……

“长见识了。”郭承翎坐了回去，面色不自然的向后瞅了瞅，心里倒是有点担心，这女的一会别缠上自己就行。

似是看出郭承翎的异样，铁山开玩笑道：“我看兄弟你长的周正，这一身肌肉也挺好。说不准啊，等会你就得感受一把什么叫刺激呢。”

郭承翎一听就怕了：“可别，我这腿脚的，想跑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