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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掌柜的热情下透着的是疲惫和不安，从他的面色就能看得出，这一夜定是没有睡的。

不等林小婉说话，佟掌柜接着说道：“给你们专门留了屋子，事情太多没顾得上安排人告诉你。”

“这边来。”

佟掌柜引着路，看到还未走的铁山后严肃说道：“赶紧回去准备，午饭一定不能耽误了。菜品多留意，来往的人也要多留心，不能让人动了手脚。这个场合上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茶馆和酒楼就都别开了，等着喝西北风就行了。”

不得不堤防小心，眼红心黑的人可不在少数，尤其是商人。

铁山知道严重性，也一再保证绝对不会出现问题。酒楼里里外外的人他用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他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

佟掌柜又特意问了一次，是不是真的没问题，铁山只回答：“他们家住在哪我都知道。”

佟掌柜这才点了点头，让他去忙了。

而林小婉，却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没办法，无害人之心，但不可无防人之心。谁也不知道别人会因为什么条件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唯一能提防的办法就是露出你的凶狠，让他知道别人出再好的价格也不值得。”佟掌柜淡然道。

这平淡的语气，所代表的意思却一点都不平淡。

“有时候不能太善良了。”佟掌柜临了又补了一句。

林小婉不知道作何回答，她不确定自己以后的商途会是个什么样子，但只要想想就能知道，一定不会是平坦的。而自己身边，确实少了这么一位经历过风雨，能担得起重担的人帮扶。

或许佟掌柜可以？

旋即林小婉自己便否定了，现在姚夫人的境况不好，况且身边也没其他人了，佟掌柜怎么还有精力为她出谋划策呢。

还是多看书吧。

林小婉想：好好的金手指，该用就得用啊。那么多书，总有能让她蜕变的一个。

进了包间，佟掌柜随性的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坐，闭上眼，对林小婉说了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随意坐，我得休息会。”

几乎是说完的同时，林小婉就听到了佟掌柜的微鼾声，即便是睡着了，眉头也未曾舒展开。

做生意，果然是操心啊。

尤其像佟掌柜现在所面临的状况，虽然谈不上什么生死存亡之际吧，但对姚夫人来说已经足够危急了。大家族是风光，得利时能带来许多的便利和光芒，但是失利时，也确实能看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怕嘴脸。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一家人？那不过是相互利用时，更容易让彼此信任的一种说辞罢了。真正捅刀子的时候，还真没多少人会犹豫。

因为犹豫的人会先死。

林小婉不打扰佟掌柜休息，走到窗前站定，看着楼下大堂内的熙熙攘攘，神色淡然中有些期待。

这些人，以后就都是她的财主了。

没多久，人群里出现了些熟悉的身影。像是有感应般，林小婉凝目注视时对方也抬头看了过来，而后两人相视一笑。林小婉招了招手，示意她们上楼来。

不是别人，正是辛则成和辛甜儿父女俩。

“小婉姑娘，你这么早就来了呀。”辛甜儿进门后便问道，全然没注意到在一旁安睡的佟掌柜。

“嘘……”

林小婉指了指佟掌柜，用不大的声音说道：“让佟掌柜歇息会吧，我们小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