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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小朵大声道:“爷,您老既然不顾脸面如此混闹,别怪孙女说出不好听的话来,我爹新丧不足三月,你便上门来谩骂欺负我们孤儿寡母,难不成爹爹尸骨未寒,您便要逼走未亡人与他唯一的闺女不成?”
“你,你!我!我打死你个丫头片子!”
种守业一句话也对不上来,上前来就要动手。
他们这大吵大闹,早惊动了街坊四邻,纷纷走来瞧热闹拉架。
种阿水几个后生见种守业当真要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忙上前来拦腰抱住他,陪笑劝道:“种老爷息怒,何必跟一个娃娃较劲。”
几个年岁大的婆子也上前来,劝道:“究竟什么事要把大良娘打的头破血流?只管说出来,让我们评评理,若真是她该打,就由你打死她,我们也再不吭声。”
种守业见街坊四邻纷纷质问,自知理亏,冷哼几声,甩手而去。
婆娘们这才上前来,左拥右坐的将种张氏夹在中间,与她理妆提衣,问她究竟发生何事。
种张氏羞于张嘴,只哭不讲话。
小朵便上前,将种守业来打架的原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待令氏出言喝止,小朵已经讲完了。
“婶子大娘们,你们与我评评理,这人是该卖还是不该卖?这里有当时分家的契约,上面写的明明白白,种公种婆分与我们,怎么又成了爷爷的人呢?小朵是个小辈,原不该与爷爷理论这些,可我爹刚走,家里也没个男人,刚有公公婆婆帮衬着尚不至于过不下去,难不成婶子大娘们看着我们娘俩无衣无食就这么饿死不成。”小朵说着说着,便流下泪来,声音哽咽。
众婆娘听她说的可怜,心软的也跟着抹起眼泪来,骂种守业不公平,欺负孤儿寡妇,一分田地不曾分得如今倒还来算计这两个老仆佣。
德稼家的将令氏拉到跟前,拍手道:”三良家的,你只管放心,我回去让当家的去骂你公公去,这算什么事!这是为老不尊!大半夜的,一个老货跑到寡妇儿媳妇家里打架闹伙的,让人笑话!丢人!若再有这事,族规伺候着!”
令氏忙施礼道谢,又说些自己也有不是,不该跟长辈顶嘴原该顺从的话。
“三良媳妇儿,你一向沉默寡语,素来贤良,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儿!不要为难,这事大娘给你作主,他要敢再来撒野,只管让种婆子去叫我,看我不打死那老不要脸的。”德稼家的厉声道。
众婆娘纷纷附合,夸令氏懂事乖巧,只是那种守业为老不尊。
大家议论一会儿,方才逐渐散了。
种张氏自不回去,要住在这里。令氏便亲与她铺炕拿被褥。
种婆早自阿水家回来,只是插不得嘴,将人一一送走之后,方才得空,过来帮令氏营生。
“小主母,不是我说,这村里真没什么留恋的,老爷那个人,真正是……”种婆掸着被褥,声音悲凄。